孟自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折叠隔音板后有点不对,他突然伸手将隔音板一收,然后......
对上一大群骤然惊恐的脸。
殷莉头顶蔺苏苏,蔺苏苏右边是顾鸿影的脑袋,左边是虞荼的头,虞荼头顶的嫩芽戳在秦斐脸侧,他的一边肩膀上趴着正在努力伸脑袋的路雅音。
五人一狐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失去了表情管理。
“老、老大!”秦斐努力收敛脸上的惊恐,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我们感觉到你的能量波动有异,所以才聚在这里观察的!”
折叠隔音板可以隔绝声音,但却隔绝不了灵力。
孟自秋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有点好笑:“你们都在这里,那车谁在开?”
蔺苏苏骄傲地一摆尾巴:“我把车停在一片很宽阔的地方啦!”
没有人问他为什么能量波动有异,好像走火入魔后又莫名回到了正途,大大咧咧的一群人在这时倒是都细心起来。
反正都已经恢复正常了,干嘛还要去扒人伤疤呢?
“我是可选了个超级好的地方停车!”蔺苏苏变成狐狸后,可能是恢复了本性,也可能是解放了天性,一天比一天活泼,她扒拉了一下殷莉的手腕,让她把手机上的时间调出来给她看,“孟组你醒的时间刚刚好耶!嘿嘿,开窗开门倒计时———”
其他人倒也配合蔺苏苏闹,路雅音往后退了点,按下了车门上的升降键。
“三———”
车窗下降了一线,隐约的橙红光线从缝隙里流泻进来。
“二———”
车窗下降了一小半,好像有光反射在粼粼的水面上。
“一!”
路雅音突然将车门一把打开,橙红的光线倾泻进来,车门外,是一望无际的浩荡江流,天边朝霞绚烂,红日在江面冉冉升起,水波荡漾,反射出橙红的碎金。
大自然所赋予的壮丽之景无论见多少次,总有种震撼人心的魅力。
大家都下了车,站在江边的石滩上,水浪持续地拍打着岸边,轮船发出悠远的长鸣,石滩外的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
城市一天拉开序幕,小贩在街边推着早餐摊,小电驴驮着上学的孩子,街边店铺的卷闸门拉起,写字楼里的人进进出出......
这就是他们拼了命守护着的世界。
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
他们心中的武器会一直锋利,直到折断的那天。
孟自秋在石滩上,看着那越升越高的红日,看着那川流不息的人间烟火,之前停歇的震颤越来越强。
他手掌心中明灭的剑芒终于趋于稳定,渐渐形成了一把迷你的剑,然后那剑在他手中,一瞬间变成正常大小。
路雅音在他手中剑芒闪烁的时候就眼疾手快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看起来就很特殊
的符咒,肉痛地将它按在了地上,符咒在地面上消失,孟自秋抬手对着前方广阔的江面,挥出一剑。
没有华丽的起手式,没有震撼人心的伴生效果,他只是平平无奇地挥出一剑———
千米的范围,江面以半弧形静止,好像褶皱的纸张被抚平,成了能倒映出景象的透明玻璃。
一剑止浪。
一剑平江。
“哇!!”
所有人都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然后惊呼声到后面就变成了惊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剑压平江面的威力消失,反弹后就成了几米高的巨浪,巨浪铺天盖地的朝他们涌过来。
人到底没跑过浪潮的速度,在“哗啦”一声响后,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顾鸿影抹了把脸:“大早上的,真刺激啊.......”
秦斐扒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幸亏提前用符咒在这里做了预防。”
虞荼头顶的嫩芽开始咕嘟咕嘟试着喝从没喝过的江水,一边喝一边晃,一边呸呸呸。
路雅音摸了把自己的腰包,庆幸:“还好我的腰包防水......”
蔺苏苏:“噗——毛进嘴里了!”
殷莉:“......”
她将自己打湿后更显顺滑的黑长直默默别到耳后,又将自己湿淋淋的刘海拨开。
罪魁祸首孟自秋脸上难得有点尴尬:“实在抱歉。”
———这时他的身上,倒是有几分过去的影子了。
几只落汤鸡互相对视,视线里,每个人都很狼狈。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先带头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渐渐飘散到了江面上。江水仍旧往前流淌,浩浩荡荡,从不止歇,往事也如此,一去不回。
*
“我不理解!”蔺苏苏一边神情凝重地用尾巴尖打开转向灯一边大声抗议,“为什么这时候还是我来开!”
路雅音举起自己蘸了朱砂的笔:“我在画除湿符。”
秦斐:“我在联系异归处,查阅草木族附近界门开启的最新要求。”
孟自秋:“刚突破,需要稳固一下灵力。”
这三个各有原因,蔺苏苏的狐狸眼通过车内后视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