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过往涌上心头,让容氏无法冷静。
可她并不想让范意绵有了想法,只能强忍心中的慌乱和愤怒先去安抚她。
“绵绵,你别多想,与你无关。”容氏越说越有点咬牙切齿,“当时你爹被贬,我没有陪他一同去,反而独自回了京城,他这是记恨我了。”
容氏这话并不是随便说的,她心中是确确实实这样认为的。
可她不知道,范宏文被贬而她离开,如果范宏文不知换子之事的话,他只会觉得亏欠,却并不会有任何的记恨。
后面两人没有联系,皆是因为范宏文知道了自己的亲女被丢。
容氏被范宏文宠爱多年,心中有种蜜汁自信。
认为她只要勾勾手指,说几句好听的话,再小意温柔一番,两人还是会和好如初。
范意绵此刻却不像容氏这样的笃定,范宏文刚才的冷静,实在是令她生疑。
容氏擦干眼泪,将范意绵搂在怀里安慰了几句,才渐渐平复。
“走吧,咱们回去。”到此刻,她都认为,或者说她强行让自己认为范宏文是吓唬她的。
两人才回去没多久,容氏甚至都没来得及将哭过的脸重新梳妆,范宏文的和离书便已经送过来了。
“夫人,这是门房的小厮送进来的,说是老爷命人送来的。”
容氏正往内室去,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后,见自己的贴身丫鬟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双腿一软差点就摔了。
从这里到床边这短短几步路,她似乎走了几百年。
看到信封上笔走龙蛇一般熟悉的字,她不禁有几分恍惚,做了几次心理建设后才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当没看到和离书三个字时,她还安慰自己这有可能是范宏文送过来的银票。
可字迹工整的和离书让容氏面容扭曲,尤其是范宏文已经签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这让她第一次感到愤怒。
“你让他们准备马车,我要去范府!”容氏此刻想抓花范宏文的脸,想撕烂他,想和他同归于尽。
丫鬟从未见过如此疯狂且不加掩饰的容氏,心中吓了一跳,转身就往出去跑。
虽然范宏文他们在花厅说的话没人听到,可他走到门口时说的话,门口的几个人可都是听到了。
等容氏到范府时,连大门都敲不开。
范宏文直接来了个避而不见,让容氏的愤怒都没地方发。
“咱们回去吧,夫人!”容氏的贴身丫鬟是知道换子的事,她现在心中慌得不行,就怕是这件事暴露了。
可她又不能在这里明说。
容氏见不到范宏文,气得简直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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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齐皇上次吃过火锅之后,居然对这东西上瘾了,今天御膳房终于把火锅给整出他想要的味道了。
这会他正和范宏文吃着火锅,喝着酒。
“爱卿,听说范夫人这两日天天去范府找你,却日日都扑空。”齐皇一边鄙视不能吃辣的范宏文,一边还看他的笑话。
这两天范宏文早上早早的就到宫里,夜里有时候干脆就被齐皇留宿了。
可容氏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范宏文在府里,只是不给她开门。
这两日她堵门,范府众人出入都在后院的角门或后门。
范母虽然想见孙子,可范老爷子盯她盯得很紧。
而且范老爷子放了话了,若是她开门或者给容氏消息,就让她也滚出去,连休书都写好了。
这让范母安静极了,最多每天拿着瓜子坐到大门里面的台阶上,听着容氏叫门。
算是吃了自己儿子的瓜。
京城的达官显贵虽然不知这夫妻二人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也都在和范母一起吃瓜。
范宏文被皇帝调侃,郁闷也只能咽进肚子里,“陛下,我已写了和离书与容氏,她现在已经不是范夫人了。”
齐皇夹肉的筷子差点都掉进锅里,“和离?”
范宏文与容氏曾经恩爱,齐皇也是听说过的,没想到竟也走到了这一步。
“范爱卿,你确定和离吗?”齐皇刚想出点馊主意,突然想到范宏文是小师妹的父亲,那容氏就是她的母亲了?
馊主意先算了吧!
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出身皇家的他,猜都能猜出来。
过去许多不合理、想不通的点,在知道暖宝和范宏文的关系之后,就豁然开朗了。
只是这范宏文也够倒霉的,容氏给他整出来的一儿一女都不是他亲生的。
“爱卿,吃肉,来,多吃点!”齐皇同情地夹了好几筷子肉给他。
聪明如范宏文,他能看不出皇帝陛下对他深深的同情吗?
但他却欣然接受了,希望以后陛下有什么不满或想处置他时,能想起一二。
可他却忘记了,只要他不说吃龙肝,不要玩龙筋,只要暖宝在,齐皇与他就只能好好做君臣。
已经七日了,容氏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连七日都在纠缠,回容府的马车上,她突然掩面大哭。
这一刻,她相信了,范宏文是真的要跟她和离。
少年夫妻,相伴十几年,却一朝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