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这人为了些许利益置大祁未来于不顾,却也怕这人当真是为了他故而选择二皇子。
如果是那样,那他岂非才是这一切罪孽的根源
沈铎声音带颤“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沈家的”
沈明欢叹了一口气,“何必在乎世人看法呢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你”沈铎因为惊讶瞪大眼睛,他神情复杂“这么混账的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
在沈明欢回来之前,沈长卿已经与沈铎谈过话。
沈铎不明白为何在他记忆中曾经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父亲,十五年后会如此坚定地支持沈明欢荒谬的做法,却又不肯与他解释原因。
“司鸣,我不管你有再多的不解和不满,你要记得,现在沈家的家主,是明欢。”
沈长卿在结束谈话前语气严肃,似提醒也似警告。
沈铎微微闭了闭眼,他说“沈澈,你是沈家家主,沈家不是只有祖宅里住的你、我、父亲三人,你得对沈家族人负责。”
“你说得对。”沈明欢赞同地点点头,“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将我赶出家门,由此我就不会连累沈家了。”
“沈澈”沈铎大怒,他认定沈明欢是在赌气,可哪怕是气急失言,这话也太过伤人了。“我是你父亲,还不能说几句了”
他讽刺地说“你才是沈家如今的掌权人,我哪有权利将你赶出家门,要走也是我走才是吧,家主”
沈明欢仿佛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怒意,又点了点头“啊对,我是家主,那我把我自己逐出家门”
沈铎呼吸一窒。
他觉得这样不行。他与沈明欢许久未见,奚丘的日日夜夜,他也曾从对孩子的思念中汲取勇气。
时隔十五年,这份感情不应该消磨在毫无意义的争吵之中。
“沈澈,现在不适合再聊了,我们都冷静一下。”沈铎及时止损,拂袖而去。
沈明欢遗憾地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想被逐出家门来着。
宿主系统小心翼翼地试探。
它不知道沈明欢为什么要这么说话,在它看来,沈明欢完全有能力用更好的方式解决。
它的宿主如果想和一个人打好关系,世上没有人能拒绝。
沈明欢慢悠悠地将棋子一颗一颗摆到棋盘上,没有回答。
骆修启近日来春风得意。
那天的晚宴上,皇帝亲自出言恢复了卓将军的声誉,他依然还是大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
可卓飞尘却隐隐表露出唯二皇子马首是瞻的姿态,着实是让骆修启出尽了风头。
就连那位远道而来为质、盛名在外的黎兰太子,对他也是一等一的尊敬。
宴会上觥筹交错,骆修启听着耳边的夸赞声,一时有些沉醉。
那晚过后,他忙得甚至挤不出时间来找他的沈先生。太多太多的人登门拜访,将骆修启哄得找不到北。
他将自己的实力在晚宴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沈明欢、黎承濯、卓飞尘,只凭他们三人,莫说是太子之位,便是皇位都能争上一争。
如今朝堂上不乏一些蝇营狗苟、汲汲于名利的宵小之徒,别的本事没有,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
话说的还格外动听,让在沈明欢这里受尽折磨的骆修启流连忘返。
因为骆修启喜欢被吹捧的态度过于明显,下面的人自然投之所好。
“臣从前就想拜见殿下,可每每见到殿下威仪,臣便自惭形秽,是以一直错失机会,可惜可叹呐。”
“王大人这话在理,依下官拙见,殿下的威仪,比之圣上,也不分轩轾。”
骆修启最开始听到有人将他与皇帝做比还吓人一跳,后来听得多了,也就越来越坦然。
从“不分轩轾”到“陛下拍马所不能及”只用了短短三天,骆修启嘴角翘起,口中说着“不敢不敢”,却一点儿没试图阻止。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了。
其速度之快、内容之完整,就像之前突兀兴起的流言迅速被骆修启听到一样,神奇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谁也不愿意自己被贬低去吹捧另一个人,更何况是一直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再疼爱骆修启,见到对方听之任之、甚至乐在其中的态度,也不由得有了些芥蒂。
皇位迟早有一天会是你的,我如此疼爱你,为你铺路、为你铲除威胁,你就真的如此等不及吗
还是说,我也是你要铲除的威胁之一
满腔慈父心怀的皇帝陛下顿时有些心寒。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一旦付出是很难收回的。
皇帝虽然不再像从前那样事无巨细地为骆修启打算,可在他一众孩子当中,骆修启依然是特别的那个。
沈明欢安安静静地听完下属的汇报,开心地在棋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