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
中也翻了个白眼,将一口没抽到的烟吐在脚下,鞋尖碾灭后才捡起来,用纸巾包裹好扔进别墅大门内,设在角落的垃圾桶。
百米开外的距离,稳中目标,不得不称赞一声他对重力的操纵精细度。
中也打开驾驶座的门,也没计较太宰刚才的态度,一边拉安全带一边启动跑车的引擎,等开出一段距离才通过后视镜去看那个背对着他,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后座的青年。
“绑安全带,堂堂剑桥博士生连这点安全意识都没?”
太宰闷闷的声音响起,“比不过中也,不愧是考上东大博士研究生的天才啊,竟然知道来接自己的主人,好狗狗,记得提醒我赏你一根肉骨头。”
中也额角冒出一个青筋。“太宰治你有病啊!”
“你骂谁太宰呢!”
中也被噎了下,恰好前面红灯,他停了车扭身朝他低吼:“把人逼走的是你,后悔的还是你,现在如你所愿的被引回来了,不高兴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羽仁彻是倒了几辈子霉遇到你这个混蛋!”
太宰仰天躺在座椅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幽幽道:“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忙得要死呢能不能别作死了!我警告你,要是再闹自杀的把戏,我就让你真的死,彻底死那种!”
“你不明白……”太宰压根听不进他的话,双手捂面凄凉的道,“啊啊啊那么好的机会,我是怎么了啊!明明那么好的机会!我是个无可救药的胆小鬼嘤嘤嘤!”
应该把握机会睡了再说啊!汤连手都没摸两下呢亏大了!
中也,死鱼眼的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不是很想搭理这个自怨自艾的家伙,好麻烦的样子。
太宰嘤嘤叫了一路,直到车停进港口黑手党中央大楼的停车库才恢复了平静。他面无表情的扯了扯领带,才想起外套还留在家里没带出来。
他轻轻咂舌,跟在中也身后踏进专用电梯,一路抵达顶楼。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两排黑衣人,为首的是以森鸥外为主的港口主干成员。
笑容满面的森鸥外,面无表情的魏尔伦,笑意不及眼底的纪德,脸色平静的尾崎红叶,还有,摘下帽子先一步踏出去,神色严肃的中也。
原本以森鸥外为首的站位调整,五人排成一条横线,齐齐单膝跪立于太宰治身前。两边的黑衣人亦闭着眼睛恭敬的跪立,垂下骄傲的头颅。
太宰治的视线越过他们的头顶上方,像是注视着并不存在于这里的什么人。
“人来齐了,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他轻声说着,声音虚软得像是下一秒人也虚脱过去。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倒下。就如被五栋大楼簇拥守护的中央大楼般,直冲天际的屹立于大地之巅。
无人有意见。
“是,boss!”
致港口黑手党背后的王,黑夜之主。
有什么东西,随着那个人的归来,推动停滞的齿轮悠悠转动起来。
似乎也被齿轮转动的声响惊动,政府大楼内与高层官员周旋的夏目漱石,在对方的疑惑中偏头看向了窗外。
盛午的天空,万里无云,远处飘来的厚积云层逐渐填补上空白。
他莞尔一笑,垂下眼眸半阖着眼。
也是时候,起风了。
暴雨要来了。
羽仁宅里,五年未归的主人头上戴着遮尘帽,看了眼天色后果断的将刚从洗衣机里取出的被套扔进烘干机里。
果不其然,下一秒外面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紧闭的玻璃窗,风声扑打而过,惊雷闪烁。
房子有人定期打扫通风,倒没有异味,需要清洁的地方不多。冰箱里除了酒就只有一些速食品,柜子里还有几盒方便面和自热米饭。
估计是治君留下的,应该偶尔会过来住。
羽仁彻思忖着,从兜里翻出一台半旧的手机。手机是从二楼主卧室的抽屉找到的,估计是他失踪前留下的,里面存着两页的联系人,在医院见到的那些人的通讯方式都有存留。
唯独,没有太宰治的电话号码。
是被自己删除的,还是别人删除的?
而且,主卧室只有他一人的用品,隔壁面积格局大致相同的房间里,则放着另一个人的用品。
看来虽然是已婚,他和治君并没有同房住。是因为当时彼此年龄不大而分房睡,还是感情并没有亲密到那份上?也不对,从之前粗略调查的这个世界的信息里,如今分房睡的年轻夫妻也不少。
羽仁彻点开屏幕,手指略过一群人,凭着直觉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禅院直哉。
本能告诉他,这是个最适合依赖(使唤)的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