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仁彻靠着纸门, 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那个像是失去一半魂魄的,木偶般的少女,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放在一方手帕上的蝴蝶结, 无声落泪。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盖在大腿上的薄毯出现点点深色的痕迹。
从陆陆续续的对话之中, 羽仁彻知道了与谢野晶子也是名异能力者,还是名非常珍贵的治愈系异能者。
“真是的, 我可不是为了听你哭才从旧基地把它找到的。”
“为什么会知道我明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不是一早跟你说了吗我可是拥有世界第一的推理能力的名侦探,什么都知道的哦所以啊, 你那个治愈能力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乱步大人本身就是无敌的存在。不相信的话,随便问什么问题, 都会解答给你听。”
晶子将蝴蝶结小心翼翼用手帕包起来,用一种犹如溺水者般的眼神看着乱步。
“那我该怎么办像我这种人,因为我的存在生命变得廉价,珍视的人抱着对我的恨意一一死去, 像我这种带来死亡的人这个世界哪里会是我的容身之处”
乱步眯着眼睛,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用一种智者般的神情说“那就待在不需要你能力的地方来我和大叔的侦探社吧。”
“侦探社”
问话的不是晶子,而是从外面踏进来的羽仁彻。
“呜哇,你一直在外面偷听吗”乱步怪叫一声,往外退了几步。晶子也是惊讶的看着认为不应该在这里的羽仁彻。
“不是偷听,光明正大的听。”羽仁彻看向了拘谨着死死咬住下唇的晶子,她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似乎是觉得被听到难堪的秘密般,用力的闭着眼睛。
就好像觉得,下一秒拳头就会落在她脑袋上的, 那种惊惧的表情。
羽仁彻指着她手上的蝴蝶结。“别听乱步说得那么轻松。”虽然找到蝴蝶结的过程,确实称得上是很轻松。
“为了让你相信他,顶着万一被抓住就要吃几十年牢饭的风险,做了很多准备,打听航母所在地,分析防卫队的换岗时间和巡逻路线,可能事先还去踩点,光是从横滨打车过去来回就花了不少钱,估计存款掏空大半了。”
前面听着还像回事,听到后面乱步已经忍不住的抱怨出声“什么嘛不愧是钱眼彻,你最关注的还是花了多少钱吧”
“钱眼彻”羽仁彻疑惑。
“眼里只看到钱,不就是钱眼彻嘛太宰那家伙还天天喊你小老头呢。”
终于知道太宰对自己起的外号是什么的羽仁彻,心情有些复杂。你们是小鬼么为什么热衷于起外号这么幼稚的事。
“算了,先来说说侦探社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想开个商社么”羽仁彻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事实上我也在一个事务所工作,在考虑着要不要做大。目前员工加上老板也只有两人,你们那边也是,请说说商社的创立历程,或许能借鉴。”
乱步不是很想理他。“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要开侦探社还有不是商社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为了赚钱。”羽仁彻看乱步不想配合,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了晶子,指着她发顶右侧处,那里趴着一只普通人看不见的守护灵。“蝴蝶结,就戴在这个位置吧。”
晶子抬手,按住了那个位置。这是以前她戴蝴蝶结的地方。见羽仁彻的注意力在自己的头顶,脑子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那、那个听乱步君说,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可以认为”
“是蝴蝶形状的守护灵,和你手中的蝴蝶结有着根出同脉的力量波动。估计是为你打造这个蝴蝶结的人,临死之前送出的祝福具现化出的存在吧,是非常偶然的事件,虽然没什么驱邪庇护的能力,作为灵饰来说还挺好看的。”
“临死祝福”晶子瞪大双眼,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是真的吗不是打造它的时候,而是临死的时候”
“人类在濒临死亡时,是意识与灵魂最接近的时刻,此时发自内心的情感更容易获得万物意识的承认,就跟负面情绪会引来诅咒一样,强烈的正面情绪也能得到灵子的共鸣。”
羽仁彻看她又要哭了,挠了挠脸颊,拉过乱步往门外退,一边贴心的拉上纸门一边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个人并不恨你。”
甚至,发自内心深深的怜悯着你悲惨的命运。
凄厉的哭泣声从门内一阵阵的传出,好像是将压抑在瘦弱的身体中无限的悲戚和痛苦一次性宣泄出来那般,乱步罕见的没有挣扎,任由着羽仁彻将他拉走,直到听不到哭声的地方才停下。
乱步整了整衬衫的领子,对又重新掏出笔记本的羽仁彻无奈的道“放弃吧,这是忠告。”
羽仁彻不会放弃“别卖关子,事后请你吃点心。”
“那就要一盒三栗丸家的大福套装不,要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