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鸟语花香,阳光明媚。
老人仰躺在竹木藤椅上,优哉游哉的晃动着,手里还握了一把小巧玲珑的紫砂壶,不时凑近壶口,抿上一口,很是自在。
他穿着纯白老头汗衫,脚上趿拉着草编拖鞋,但只有一只脚穿的好好的,另一只脚,则用两根脚趾堪堪夹着,挂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晃悠晃悠,仿佛随时就会掉落下来。
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再普通平凡不过的老头儿,就是多少人想求见一面而不得的袁老。
他眯着眼,很是享受,时不时抬起眼皮子,往右侧瞟上一眼。
看似漫不经心,但又时刻提心吊胆的样子。
他的右侧是一大片的药草地,里面种的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平时除了他自己,还有专职料理的园丁,任何人不得踏入。
而此刻,一个身穿棉麻长衫长裤的女子,正穿梭在其中。
她对里面的奇珍异草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拧着眉似乎在找寻什么,微微弯着腰,偏过头,看得极为仔细。
也不知道是不是寻找到了目标,伸手朝着一株长绿叶,淡黄色小花蕊的植物探过去,手指还没触碰到,就听到老头儿一声惊呼,“哎哟我的心肝儿”
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顾不得拖鞋掉了一只,趿拉着一只拖鞋,就一蹦一跳的冲她来了,“别碰别碰”
听到这声音,苏韵停了下来,扭脸看向他,“碰不得”
“碰不得碰不得”两手连连摆着,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
慢悠悠的手收了回来,苏韵原也没打算真碰,好整以暇的看着老头儿几乎是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站定在自己的面前,先是探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株草药,确定没受损伤,再看了看苏韵,手指干干净净的,这才松了口气。
“师父,老当益壮啊”苏韵半开玩笑的说。
“tui师父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让折腾散了”
敲了敲自己的肩头,一弯腰,又变成了体力不支的模样,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哎,老了,不中用了”
走了几步,还不忘回过头来看向她,“丫头,你也回来躲躲日头,喝口茶水”
“这个”
用手指了下那株草药,随风摇曳,看上去很是诱人。
“碰不得,碰不得”连连摆手,老头儿硬是把她叫回来,然后命人换了一壶热一点的茶水,重新倒上一杯给她,自己已久就着那个小紫砂壶的口,嘬上几口。
“师父,您可是越来越抠门了。”坐在小竹椅上,苏韵双手捧着杯,撇了撇嘴,扭头视线望向前方那一片葱葱郁郁。
老头儿摇摇头,“不是抠门,你难道不识得那是什么”
“雷公藤嘛”苏韵不以为然的说。
“对喽”一拍大腿,他就知道他这宝贝徒弟不可能不认得。
但是拍完以后想想又觉得不对,“你既然认得,怎还不知死活去碰。你难道不知,雷公藤”
“雷公藤的枝叶芽都有剧毒。”打断他的话,苏韵说道。
“你既然知道,还去摸,你”眨了眨眼,老头板起脸,“你是故意的”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知道,这雷公藤是不是也有例外,并没有那么厉害的毒性,也许培育改良了”一手托着腮,她偏过头,视线越过那些草木,直直的看向那淡黄色的小小花蕊。
草药看上去很普通,跟其他的植物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嫩嫩的绿芽有些形似茶叶,可谁能想到,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雷公藤”。
说雷公藤,可能有些人不太清楚,它还属于一个非常有名的科目断肠草
神话传说中,当年神农尝百草,最后就是尝了这雷公藤,药石无医,送了性命。
传说虽是传说,但雷公藤的确是有剧毒的,如果误吃了它的嫩芽,叶子,茎,就会恶心呕吐拉肚子,还会对心血管和神经系统等造成直接损伤。
说是草药中的剧毒之王,也不为过啊。
“培育改良”老头儿觉得这说法很新鲜,想了一会儿,“你试了”
“我没有。”摇摇头,她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不过我想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理论上,不能否定认可的可能,毕竟世事无绝对,但依老夫从事这行当这么多年的经验和阅历看,不可能”
装模作样的捻着胡子,全然忘了上次苏韵带司廷来的时候,他那几根小山羊胡,被司廷的小手一把揪下来一小半,后来索性就全剃了。
如今下巴已然是光光的,但依然改不了捻胡子的习惯。
“哦,我还以为,研究所这么厉害,都已经培育出解了毒性的雷公藤了。”
垂下头,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老头儿茶盘上的茶宠,随口说道。
“嗯”听出她话里有话,老头儿眯起眼,“什么意思”
侧过头,苏韵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