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成双感觉身体凉了半截。
是她狠心吗?
爱了他十六年,结婚三年。
她该做的,该坚持的,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半点退缩。
可是如今,他和别的女人睡了。
跑来一句指责,她狠心?
纪成双情绪忽然变得激烈,用力推开他,“那么你和冯俏做那种事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
她红着眼,激动之下差点哭了。
即便最后忍住,声音也是哽咽的。
厉云霆喉结滚动,像是有沙子堵着,“那一切,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甚至有没有跟她睡都不确定。”
“是,你不确定。”
纪成双这段时间憋的太辛苦了,本想着算了,都过去了。
可是她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冯俏跟你提起的时候,你能反驳吗?”
“你能否定,当天晚上你们没有在酒店?厉总!你是堂堂厉氏集团的厉总,冯俏她难道对你下药,强迫你跟她进酒店了?”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她是这么生气失控的。
即便是当初,不知道啊然哥没死,每每被他提起,被误会的时候,都没如今痛苦。
明明错的人不是她,为什么最后还要被指责?
是她做的还不够多,不够好吗!
厉云霆满腔委屈,忽然哑口无言。
纪成双看他不说话,以为他心虚了,苦笑,“厉总,我们结束了。”
厉云霆听到这几个字就来火。
这短短半年,她都说多少次这句话了!
他的真心,难道就这么不值一提?
“非要这样?“
厉云霆喝了酒,情绪被放大,明显生气了。
纪成双对上他的眼睛,再次斩钉截铁,“是,我们结束了,厉总!”
她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有现在的决绝。
尽管心如刀割,她攥紧拳头,逼迫自己一定要坚强面对,努力做自己。
女人,没有爱情和婚姻。
也能拥有自己的事业,和自在独立的灵魂。
厉云霆心底瞬间跃起熊熊怒火。
盯着纪成双,咬紧后牙槽极力隐忍,半晌才从牙缝里赌气地挤出一句话:“好,你别后悔!”
纪成双痛不欲生,绝望地闭上眸子,“绝不。”
一句话,犹如石头激起千层浪。
说完,她转身离开。
背影单薄,却说不出的孤傲坚毅。
黑夜高空,星疏月朗。
厉云霆绷着脸,面容冷峻寒气逼人,眼睁睁看着纪成双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贯俊朗英气的脸上,眼神阴郁,额角青筋突起,薄唇抿成一条线。
远远看着,身影冰冷又落寞。
……
纪成双回到门口,深呼吸,调整心情才开门进入。
一路走回房间,傅湘文还在收拾。
纪成双嘴角强行挤开一抹笑,“妈,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傅湘文看她进来,脸色有些不自然。
见她好久没说话,纪成双察觉异常,“妈?你怎么了?”
刚才母亲还很多话的。
尤其性格,就不是会安静下来的人。
她担心她不舒服,连忙握住了手,“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脸色看起来好差。”
傅湘文感受着女儿手心的温度,看着她眼神里的关心,还是欣慰的,“我没事。”
她扯开一抹笑,另一张手放在她手背上紧紧握了握。
在床上坐下,有感而发似的,“成双啊,你要去国外一个星期,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么多年,妈妈都没尽到母亲的责任,想想还真是愧对你们姐妹两。”
说完,傅湘文垂下脸,愧疚地低下头。
这些年,其实纪成双和她一直都不亲近。
说起来,还不如跟爷爷奶奶的感情好。
如果是成欣也就算了,亲生女儿再怎么样,都不会有隔夜仇。
纪成双察觉到异常,内心涌起一股担忧,“妈,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这些?”
傅湘文苦笑,“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了。”
纪成双心头丝丝拉拉地扯着,闷闷沉沉,还有点发堵,很不是滋味。
那些年,如果不是母亲足够坚强,吃苦耐劳。
兴许,就不会有她们姐妹今天了。
虽然她们的感情,不像寻常母女那么亲近,但在心里,还是很感激母亲的。
她发自内心说:“妈,你别这么说,你很好,真的很好。如果没有你,我和成欣不会有今天。”
“那时候妈妈只顾着挣钱,总是丢下你们姐妹在家里,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怨过妈妈?”傅湘文提起过往,鼻子酸溜溜的,眼圈都红了。
纪成双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母亲老了,皮肤不再有年轻时候的白皙光滑。
甚至,还要比同龄人的手要粗糙,关节粗大。
那都是为了养家糊口,什么脏活累活都拼了命地去做才导致的。
她红了眼,跟母亲的目光对视,轻摇摇头,发自肺腑道:“不怨,没有你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