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珍摇了摇头,“什么信?不曾收到过,崔琼给我写信了?怎么没跟相公写的信一起寄来,一会儿我让人去驿站问问。”
魏敏见她还一口一个相公,心情难免有些复杂,当初崔琼给她信的时候偷偷摸摸,生怕让她兄长给发现,该不会那封信叫崔二给拦下了吧。
崔家的事传开后,魏敏多少能猜到崔琼信里写的内容,当初崔琼说是她二哥活不成了,可她看崔二好得很,又是纳红楼的妓子为妾又是退亲的,崔琼应当是早就知道红楼的妓子怀了她二哥的孩子,想悄悄写信告诉刘瑶珍,不然崔二何必叫人盯着崔琼,以至于崔琼寄封信都要偷偷摸摸的托付她。
刘次辅上门和离看来还未来得及写信告诉刘瑶珍,亦或者不知该如何同女儿说这等龌龊事。
想到这事魏敏就有些同仇敌忾,见刘瑶珍还被蒙在鼓里,她道:“瑶珍姐,崔慕白趁你不在京城,纳了个红楼的妓子为妾,听说那妓子怀了他的孩子,人都已经抬进崔府了,崔琼写的信应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但崔二一直叫人盯着她,想来那信叫人给拦下了。”
刘瑶珍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耳边如同惊雷炸响,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魏敏的声音还在继续。
“刘伯父惊闻此事大怒,亲自上门给你讨公道,但听说崔慕白非要纳那个妓子进门不可,还大言不惭说要休妻,崔家将人抬进门那日,刘伯父上门替你和离,沈菀听她父亲说刘伯父费了一番心思,才逼得崔家答应和离而不是休妻。”
刘瑶珍脸色惨白,完全不敢置信,身子摇摇欲坠,可魏敏言之凿凿,一字一句都宛如针扎进她的四肢百骸。
魏敏仍在喋喋不休,“那崔慕白可真不是个东西,往日装的与你鹣鲽情深,背地里却跟红楼的妓子有首尾,就因那妓子怀了身孕,宁愿休妻都要将人抬进门,即便他是瑶玉的二哥,我也要说一句实在叫人不耻,瑶珍姐,看清这人的真面目也好,你也别太伤心……”
魏敏话还未说完,就见刘瑶珍身子一软,她忙伸手去接,着急道:“来人啊,快来人!”
丫鬟赶紧上前,几人手忙脚乱的将刘瑶珍抬到床上,刘瑶珍的丫鬟丢下一句‘我们小姐怀着身孕呢!’急匆匆的跑去前院叫人去请大夫。
刘大夫人霍桂芝听闻刘瑶珍昏厥,一边叫人去请大夫,一边叫刘霍去庄子上找余娇,刘瑶珍自怀孕后,身子一直都是余娇在调理。
霍桂芝带了丫鬟来后院看刘瑶珍,心里急得不行,可她又不是大夫,只能守在一旁等着大夫过来,担心的在房内来回踱步。
在刘瑶珍的贴身丫鬟说她怀着身孕时,魏敏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她不该口无遮拦,一见面就什么都往外说,不知分寸酿成了大错。
万一刘瑶珍要有个什么差池,她……她就成了罪人了。
魏敏又是后悔又是内疚,在煎熬中,霍桂芝已经从下人的口中问出了刘瑶珍为何会昏厥,她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魏敏,听说她是刘瑶玉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今日才来的平凉府后,倒也没出声责备,还让下人收拾了房间,带魏敏先下去歇息。
下人请了城里的大夫过来,大夫给刘瑶珍扎了针后又开了一副安神的汤药,刘瑶珍悠悠转醒,见霍桂芝站在床头,刘瑶珍神情恍惚,她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魏敏来平凉府了,还说了一通很是荒唐的话。
听见刘瑶珍醒了后,就急忙过来看她的魏敏,红着眼圈来到床边,前歉疚地道:“瑶珍姐,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对不起……”
刘瑶珍看着她,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浮上水光,她强撑着坐起身来,看着魏敏,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魏敏手足无措的站在床前,像是个知道自己犯错的孩子,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霍桂芝见状,叹了口气,对魏敏道:“你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去歇息。”
魏敏歉疚的看了眼刘瑶珍,无奈只能先离开。
就在这时,刘瑶珍出声唤住了她,“魏家妹妹,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刘瑶珍的声音尽管极力克制,但仍是发着颤。
魏敏回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瑶珍姐,你先好好养身子……”
刘瑶珍坐在床榻上,浑身发抖,她不是不明白魏敏好端端怎么可能会编排这样的事情来诓骗她,可她就是不敢相信崔慕白会做出这样事。
慕白怎么可能会趁她离京纳妾?还闹到休妻和离的地步?他若是想要纳妾,纵使她再伤心,也不会不答应的。
他若是因为孩子,可她现在已经怀了身孕啊,他们有孩子了。
不行,她得立刻回京,回京告诉慕白她怀孕了,他们有孩子了。
刘瑶珍像是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她掀开被子下床,对丫鬟道:“收拾行李,咱们今天就回京城。”
霍桂芝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忍,她早几日就从刘夫人那儿听到了此事,刘夫人打算找借口在平凉府待到刘瑶珍生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