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着一口气,自然是想要考中的,不然怎能扬眉吐气?
二人回到正堂,余儒海见宋年过来,拿腔作势地道:“小年你过来,我有些事问你。”
宋年笑着道:“老爷子您说。”
余儒海摸着胡须:“我家五哥儿何时升的官?他如今这个官职又是管什么的?”
宋年道:“公子是前不久才升任的大理寺少卿,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
余儒海颔首,紧接着就追问道:“五哥儿跟刘次辅大人家里可有来往?”
宋年答道:“公子是刘阁老的门生,自是有些来往。”..
余儒海眼里精光一闪,刘家人倒还有些良心,他心里不禁有些自得,当初若不是他慧眼识珠,做主买了孟余娇那丫头给五哥儿冲喜,五哥儿哪能攀上这样的高枝,与高高在上的阁老门户攀扯上关系。
一旁的余谨书则像是找到了余启蛰能够高升的原因,小声与余谨言咬耳朵道:“四弟,当初要是你让那丫头爬了床,今日这一切都该是你的。”
余谨言拧眉不语。
余周氏看了他二人一眼,两个孙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哪里能瞧不出两人心里的嫉妒不平,低声提醒二人道:“等见了五哥儿,你们哥俩都聪明些,多说些好听话讨好他,你俩的前程往后全都指望着他呢!”
余谨书皮笑肉不笑的道:“祖母只管放心,五哥儿便是做了官,那也是我们弟弟,我们兄弟之间,他还能不帮扶一把麽?”他恶从胆边生,眸中闪烁着算计,“何况四哥儿跟刘千金那也是有些旧情在的,没得刘家只帮扶五哥儿,不愿拉我们兄弟一把的道理。”
余周氏皱眉,在余谨书手臂上拧了下,“把你那些小聪明都放一放,这里是五哥儿的地盘,你少闹什么妖蛾子。”
余周氏心里看得明白,余儒海满心满眼现在都是余启蛰,若是余谨书和余谨言再像从前那般不懂事,跟余启蛰闹出什么不快,老爷子不用说,定然只会站在余启蛰那一头。
余谨书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他忽然想通了一般,大户人家都重女子清誉,若是他拿刘余娇当初爬床的事要挟,刘余娇敢不给他一些好处。
他已经全然忘记了当初刘子期去青屿村接余娇时发作的那一场,人总是这样,有些教训不挨在自己身上,根本就记不住。
余儒海还在跟宋年说话,打听刘府的情况,尤其是刘家小姐,宋年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以自己只是个小厮,公子不常带他出门给搪塞过去了。
尔后不等余儒海再发问,就以厨房饭菜好了,跑去厨房与宋婆子一起将饭菜端了进来。
日头渐渐隐没的时候,余启蛰回来了。
宋年迎上来,低声道:“老太爷一行人到了,此刻在正堂里用饭。”
余启蛰颔首,眉目间有一丝难掩的倦色,杨家一案,明正帝尝到了甜头,他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去贪民脂民膏,但朝廷里养了这么多官员,有杨旭,就有王旭、周旭、赵旭,这些贪官只要被抄了家,那些贪墨的银子不就能变成他的私库?
于是便暗示余启蛰近日多看些大理寺的卷宗,再杀几个贪官以儆效尤,俨然将余启蛰当做了当初的程英去使。
如此倒也合余启蛰的心意,他将被杨旭压下的曲家状告淮安都转盐运使翟怀英的状纸给找了出来,叫人去给宋令递了消息,通知曲家人,大理寺要审理此案。
大理寺卿魏民忠是冯家的人,一听余启蛰要审理此案,便百般阻挠,余启蛰并不理会他,只是他新官上任,有了魏民忠的授意,大理寺的人并不听他调遣。
余启蛰也不恼,转身就进宫从明正帝那里拿了手谕,顺利开审此案。
整整一日,余启蛰都在大理寺听曲家的陈词,并废了一番功夫从曲家那里将翟怀英以盐引收受贿赂的罪证给弄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