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余娇抬起头,余启蛰进了屋内,对她温润一笑,在余娇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余娇今日来过来,他心里是很高兴的,自从余茯苓回长奎后,余娇便甚少过来了。
“五哥。”余娇见他坐下后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眸光虽温润清透却实在叫人难以忽视,只得有些不自在的开口先扯了个话题,“那日画舫之事,后来怎么样了?”
余启蛰向来做事谨慎,又关系到余娇,他自然留意了后续。
朱悱安排人去租赁画舫的商人那里追查过,但护城河畔,来来往往的人甚多,每日租赁画舫游湖的人亦不在少数,余娇和余启蛰在京城并不是一眼就能叫人认出来的人物,宋年租赁画舫时并未表明身份,舫商一问三不知,也就无从查起。
倒是画舫上死了一个船夫,又被太子殿下过问,舫商生怕惹麻烦上身,就将船夫的尸身送去了京畿属衙门报案,最后不了了之。
余娇不知那船夫被余启蛰灭口而不是昏厥,余启蛰有心隐瞒,本就不打算与她说,遂瞒下船夫身死,只说朱悱虽派人去了舫商那里询问,但并未追查出什么来。
余娇听后点点头,她心思并未放在画舫的事上,心里斟酌着该如何提起薛贵妃那些话,只半天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先道,“我明日便要随刘夫人一起去平凉府了,平凉府距京城甚远,这趟过去少则月余,今日过来是与你说一声。”
“明日便要走?”余启蛰似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就道,“也好,吃食衣物可都准备好了?平凉府位居北地,天气较京城寒凉,需得带些厚衫。路途遥远,你们一行都是女眷,难免会遇到胆大无知的泼皮贼寇,要多带几个护卫上路。”
余娇还是头次听到他这样叮嘱,有种异样的感觉,从前她心理上总觉得余启蛰比她年少,眼下这人愈发沉稳成熟,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长为一个心思周全可以照料别人的男人了,哪里还是从前那个总是一脸病气沉郁的少年。.
余娇回道,“衣物什么的蒹葭都收拾了,护卫家里应会安排妥当,我身边也有会武之人,刘家大伯也会一路随行。”
“明日几时动身?”余启蛰又问道。
余娇摇了摇头,她不知刘夫人的安排,猜出余启蛰是要去送她,说道,“只是出门省亲,不必相送的。”
余启蛰笑了笑,“好。”想起曾说过要带余娇去极北冰原看玉泉雪山,他垂眸看着余娇褪去青涩婴儿肥已愈发清婉柔媚的脸颊,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发心,轻声道,“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欺辱过你的杨家就不会在了。
他声音温柔,抚在头顶的手掌温热,余娇抬眼看着他,圆圆的杏眼微动了下,突然觉得薛蓉的那些话好像也没那么难说出口。
“昨日薛贵妃唤我进宫,她说昌乐县主对你有意,让我问一问你……可愿与薛家结亲?”余娇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