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本宫绿琉璃瓦歇山顶,内外设礓磋慢道,余娇跟着小太监进了前殿,殿内焚着香炉,青烟缭绕。
余娇抬眼,透过弥漫的烟雾,看见一个身着朱红色玄衣的年轻男子坐在殿中,并不曾瞧见程英的身影。
余娇瞳孔微动,嗅着殿内的陈杂香气,微微蹙眉,心里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太子殿下,刘三小姐来了。”小太监躬身禀告完,就欠身退了出去,殿内再无旁人。
太子朱悱抬起头来,看向余娇,他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冒昧将刘三小姐请来,还请刘三姑娘莫要见怪。”
太子竟打着程英的名义,将她给诓骗了过来,余娇有些惴惴不安,面上不动声色的道,“不知太子殿下找臣女过来,所为何事?”
朱悱轻轻一笑,并未作答,有内侍太监送了茶水进来,又退了出去。
他生的眉目寻常,但养尊处贵,眉宇之间皆是遮不住的贵气,笑起来倒有几分端方儒雅,余娇却不敢掉以轻心,她这些时日没少进出长乐宫,而冯皇后与薛蓉在后宫势同水火,太子打着程英的幌子骗她过来,恐怕没有好事。
而且这殿内焚的香……
余娇眸光落在错金螭兽香炉上,有些微微发沉。
“坐。”朱悱抬手示意,温声说道,“刘三姑娘无需如临大敌,孤不过是听闻你医术高超,近日身子略有不适,想请你给孤把把脉。”
余娇垂眸,回道,“太子殿下高看臣女了,臣女虽擅医术,但多为妇人之症,太子殿下身份贵重,身子不适实该慎重,还是请太医过来请脉为好。”
朱悱站起身来,在余娇面前站定,他低头看着余娇,眸光微闪,“刘三姑娘既说孤身份贵重,缘何给薛贵妃请得了脉,却不肯给孤请脉?”
果然是要兴师问罪了,余娇正斟酌着开口解释,面前突然落下一方帕子,往她口鼻掩去。
余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立时挣扎,向后躲闪,朱悱脸上露出微微笑意,一把挟住了她的腰身,大力将她按在了怀里,余娇奋力挣扎,奈何女子与男子的力气相差甚远,她根本挣脱不开。
朱悱另一只拿着帕子的手愈发用力的朝余娇口鼻摁去。
余娇捏起袖中的银针,就朝朱悱刺去,也顾不得他太子殿下的身份!
可掩住她口鼻的帕子上抹了药粉,这药粉与香炉里所焚的香都是迷药,余娇只觉一阵眩晕,眼前的视线便模糊起来,她甚至不清楚那银针究竟有没有刺到朱悱,就失去了意识。
“刘三姑娘,做孤的妃子不好吗?”
余娇软倒在朱悱怀中后,他丢开了帕子,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只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阴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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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外,薛轻裳朝守门的太监道,“贵妃娘娘让我过来给圣上送参汤。”.
太监赶忙行礼,“奴才见过昌乐县主,县主来的倒是不凑巧,圣上跟程掌印出宫了。”
薛轻裳朝殿内看了眼,“方才不是有宫女进去送茶水,圣上既不在宫中,殿内还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