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筵席已经摆好,出府办事的刘子期此刻已坐在席间,他身旁坐了个人,穿了件玄色右衽衣裳,原侧着脸在与刘子期说话,似是感觉有人进了花厅,便抬头看了过来。
余娇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怔,竟是多日未见的顾韫,看样子皇上已经容他出府了。
顾韫满眼都是余娇,瞧见余娇,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那双星眸里盛满了溢于言表的喜悦。
被关在府里这些日子,他有时候很想偷偷溜出府来看一看她,可父亲回京后,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等着抓他们安南侯府的错处,便只好忍着,从刘子期那儿打听她每日过的如何。
“我父亲从岭南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儿,他一直不得空给你送来,便叫我给你拿来了。”顾韫站起身,从身后小厮怀中拿过礼物,一股脑的朝余娇手中塞去,指着最上面那个精致的盒子说道,“这里面装的是夜明犀,到了夜间就发光,光如白日,能照百步远,你夜间看医书便不必点烛举火了。”
余娇被塞了满怀的东西,有些无法应付顾韫的热情,心里愈发打算早些跟顾韫说清楚,她总不能这样一直平白无故的承受顾韫对她的好,她对顾韫笑了笑,道了声谢。
顾韫看着她含笑的杏眸,俊朗的脸上便染了一层薄红,不敢再去盯着余娇看,只觉得一段时日没见,余娇好似更好看了些,让他一瞧见,心跳就鼓噪起来。
两人站在一起,好似一双璧人,就连刘瑶玉都嗅出了些什么,她恍然大悟一般,难怪性子向来狂放不羁,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顾小侯爷,自打余娇回京的时候,便对她那般好。
刘子期见余启蛰瞧见余娇与顾韫站在一处说话,仍旧面平无波,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笑容,与他说道,“余公子,坐。”
刘裕也笑着道,“都坐下,咱们这是家宴,不用拘着。”
因着是家宴,男女并席,大家都坐在了一张桌子旁,余家姐弟三个,是因余娇才与刘府有了干系,故而余娇挨着三人坐下,她左手旁便是余启蛰,两人坐下时,因为挨得近,手背不小心擦过对方的,一触即离。
余娇睫毛轻轻一颤,便佯装无事,在圆凳上坐了下来,却下意识的去看余启蛰那双手。
她一直都觉得他的手生的极好看,掌心很大,十指骨节分明,纤长如玉,只右手因常年练书法,指节上有茧子,此刻捧着只碧色的茶盏,说不出是杯壁衬得他手好看,还是因他的手,那碧色茶盏看上去更名贵了些。
似是察觉到余娇的视线,余启蛰侧过脸看向余娇,不过很快便移开目光,指腹试过茶盏的温度后,放到了余娇面前。
看来是误会她想饮茶了,余娇为了掩饰尴尬,端起他给的茶,啜饮了一口。
这顿饭吃的还算轻松,刘子期举杯祝贺余启蛰高中状元,顾韫也凑了个热闹,几人都饮了些酒。
用饭时,刘裕说再过几日等游街后琼林宴,余启蛰的任职便要下来了,如无意外,他应是会进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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