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余娇问她如何不着调,刘瑶玉已经自顾自说起这个表哥的不着边际,“听老家的人说黎初表哥自小就拜了个云游道士做师父,早些年闹着要去道观修行,可愁坏了姑母,卫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姑母和姑丈差点没再生个儿子。好在后来那云游道士突然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仙逝了,黎初表哥才消停了几年。”
听起来是很离经叛道,余娇轻笑了下,两人穿过庑廊,就要走进花厅。
刘瑶玉又拉着余娇,站在门槛外低声说道,“我听说黎初表哥前几年又迷上了炼丹药,在凉州地界已小有名气,姑母家里整日烟熏火燎的,姑丈一气之下将黎初表哥给赶出了家门,谁知道那些求丹药的富绅,直接出资给黎初表哥修建了一所道观,姑母吓得赶紧连夜带人砸了道观,将表哥给接回了家。
余娇听得忍俊不止,这黎初表哥听上去是个不务正业的,但也是个奇才。
“那些求丹药的人又追去了家里,姑母头疼不已,这才赶了黎初表哥来京城……”
余娇还在笑着,就见刘瑶玉突然止住话音,神色尴尬的扯了她一把。
余娇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促狭的眼睛,这人穿了一身青色的道袍,眉眼狭长,生的俊俏潇洒,头上盘了个道士发髻,插着一根木簪,正背手在厅里站着,似笑非笑的盯着余娇两人。
刘瑶玉羞窘的唤了一声黎初表哥,余娇也觉有丝尴尬,背后议论人,被正主给逮到了。
“你们是二表妹和三表妹?”卫黎初轻笑一声,“看来两位表妹对我的事知之甚多。”..
刘瑶玉干笑了一声,心虚的拉着余娇的手,进了花厅。
刘裕和刘夫人坐在上首,左手旁的椅子上做了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朴素,男人长相儒雅,与刘裕有几分相似。
刘瑶玉提起裙摆,福身道,“瑶玉见过二伯父。”
刘桢温和的笑着应了一声,亲切的道,“玉丫头出落的愈发标致了,一年更甚一年,都成大姑娘了。”
他又看向余娇,态度依旧温和亲切,“这便是三丫头吧?”
刘裕笑着颔首,“正是三丫头余娇,如今府里最小的一个。”刘裕又对着余娇说道,“这是你二伯伯。”
余娇欠身行礼,唤了声二伯。
刘桢就笑着说道,“你父亲写信去凉州,提了寻回你认祖归宗的事儿,你大伯父,三叔,还有姑母,都叫我给你带了及笄礼来,说是得空,叫你父亲带你回平凉府,他们都还未见过你。”
余娇抿唇笑了笑,刘裕和缓的道,“是该带她回平凉府,让大哥们都见见,只是我有职务在身,实在走不开,等开春天暖和了,让江梅带着几个孩子回平凉府探亲,在平凉府好好住上一段时日。”
“如此可就太好了。”刘桢一脸高兴的道。
刘裕说道,“二哥不妨带着黎初在京城住上一段时日,等开春了,和江梅她们一道回平凉府。”
刘桢犹豫了下,没有一口答应,对站在一旁的刻不闲着,在花厅里晃悠的卫黎初道,“还不过来,见过你两个表妹。”
卫黎初步履悠然的走了过来,戏谑的道,“方才在花厅门口已经见过了。”
刘瑶玉脸上一热,小声跟余娇抱怨道,“黎初表哥这人可真讨厌!”
“真是没规矩,这是你二表妹瑶玉,三表妹余娇。”刘桢显然也是对卫黎初这个行径不着调的外甥很是头疼,跟他说起话来丝毫没有对着瑶玉和余娇这两位姑娘时温和。
卫黎初被训斥了也不恼,笑嘻嘻的转过头道,“见过瑶玉表妹,余娇表妹。”
刘桢皱眉看着他这副没正形的样子,道,“这是你姑母家的黎初表哥,你们姑母被他烦得不得了,这才叫我把他带到京城来了,你们平日少跟他玩,省的被他带坏。”
“二舅,我还在这呢!”卫黎初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刘瑶玉噗嗤一乐,差点笑出声来。
刘夫人打圆场道,“房间都收拾好了,二哥和黎初一路舟车劳顿,不妨先去休息。”
刘桢落后一步,让卫黎初先跟着下人去院里安顿,他一脸苦恼的道,“秋娘是实在没法子了,才叫我把他带来京城,让你们管教,你们可得盯着些,别让他又买丹炉,在京城里折腾丹药。”
秋娘就是卫黎初的母亲,也是刘裕的小妹,刘裕这些年虽久居京城,但与平凉府常有书信往来,小妹写信没少说起卫黎初的荒唐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