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夫人领着余娇沈莞她们去了正堂,吴家大爷正在来回踱步,瞧见吴大夫人,急促而又着急的道,“女医可请来了?”
吴大夫人将余娇拉到跟前来,连声道,“请来了,请来了。”
吴毅看向余娇,说道,“余女医,我表侄女的命就托付给您了。”
余娇面容沉静的道,“吴大人言重了,我会尽力施救的。”她对吴大夫人道,“带我去看患者吧。”
吴大夫人忙道,“余女医,这边请。”
沈莞迈步就要跟上,却被吴毅给拦了下来,“沈小姐千金之躯,不好过了病气,还是在这里稍坐片刻,与我一同等着余女医施诊吧。”
沈莞也不好硬要跟去,只得在正堂里坐下。
吴毅虽也在正堂里坐下,但打发了丫鬟去西厢房,让那边一有什么消息就赶紧过来跟他禀告。
余娇随吴大夫人进了西厢房,有两个丫鬟守在床榻旁,瞧见吴大夫人进来,丫鬟一脸惶恐的道,“夫人,姑娘昏厥过去快一炷香的时间了,现在还未有醒转的迹象。”
吴大夫人叫她们两人让开身,给余娇腾出空来。
余娇走到床榻边,朝床上的女子看去,女子面色因病容有些苍白,娥眉轻蹙着,那柔弱无力的美,比在碧波湖上初见时还要叫人惊艳。
果然是弹得一手好琵琶的素荷姑娘。
余娇从被子中拿出素荷的手,一边给她诊脉,一边向两个丫鬟询问素荷的病情。
“你家姑娘都有什么症状?”
丫鬟回道,“我家姑娘今日发热但浑身寒颤不止,不知是不是因昨日下了场大雪受冷的缘故,只是请了大夫过来,服了退热的汤药,姑娘仍是不见好,先前的大夫说我家姑娘这是得了急病。”
余娇仔细观望过素荷的面色,又细问道,“可还有别的不适?”
另一个年龄稍长些的丫鬟回道,“昨日下了场雪,我家姑娘便说身子不舒服,有些畏寒,一整日都躺在床上歇息,奴婢们请姑娘用饭,姑娘瞧着心里犯恶心,还时不时干呕,姑娘说用不下,一整日都没曾用饭,晚间的时候,姑娘说腰腹痛,我帮姑娘揉了揉,后来姑娘便歇下了,谁知姑娘恶心干呕得愈发厉害,不光浑身盗冷汗,还说后腰中疼得受不住,把我家姑娘都给疼哭了。”
“既是昨日身子便有不适,为何昨日不寻大夫?”余娇微微皱眉,她还记得在青州织绣阁分别时,素荷一身正经小姐打扮,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姿容研丽,眉目间全是奔赴新生活的期盼。
丫鬟声音发虚道,“昨日下着大雪,天寒地冻,姑娘许是体贴奴婢们,便不曾叫我们去出府寻大夫……”
她声音越来越小,吴大夫人狠狠的瞪了两个丫鬟一眼,责备道,“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素荷心疼体贴你们这些下人,你们这些做奴婢的明知主子身子不适,怎不知道心疼心疼她?”
两个丫鬟一脸惊慌的跪下认错。
余娇却懒得看吴大夫人管教下人,她让蒹葭将诊箱打开,从中拿出针囊,抽出银针,以毫针行雀啄泻法灸素髎穴,配气海穴,颤中穴,来做气脱昏厥急救。
下针后没多久,昏厥的素荷悠悠转醒,待看清床头前站着的人影,素荷脸上露出惊讶来,“姑娘怎会在这里?”
吴大夫人一脸欢喜,“余女医可真是神了,这针一扎,竟就叫素荷清醒过来了。”她对丫鬟道,“快去禀告老爷,就说素荷已经醒了。”
余娇淡淡的道,“只是刺激穴位叫素荷姑娘清醒过来,并非治好了病症。”
吴大夫人讪讪一笑,讨好道,“余女医医术精妙,有你在,素荷丫头的病定能药到病除的。”
素荷这才注意到吴大夫人,想要从床榻上起身施礼,吴大夫人忙道,“你病着呢,好生在床上躺着。”
“让夫人担心了。”素荷有些歉疚的道。
吴大夫人则向余娇询问道,“余女医,素荷的身子可还有大碍?”
余娇将银针取回,说道,“素荷姑娘并非是发热恶寒,我还得仔细问过才能确诊。”
她让蒹葭去取了杯清茶,递给素荷,温和的问道,“你腰腹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近几日小解如何?”
素荷脸上多了些薄红,倒为苍白的病容添了一抹颜色,她就着余娇的手喝了一杯水,身子好似舒服了些,才开口道,“前两日有些隐痛,我没在意,昨日突然疼得厉害,今日更是疼得受不住,至于小解……”
约莫是碍于吴大夫人在场,素荷有些说不出口,余娇见状便与吴大夫人道,“夫人可否能去屋外等着?”
也是此次素荷生了急病,吴大夫人才知道素荷是申首辅日后要用的人,万万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且她身世涉及机密,不然病重成这个样子,吴家早就去宫里请太医过来的,但是大爷说不能叫宫里人见到素荷。
因而吴大夫人被‘请’出屋,丝毫没有任何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