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自是点头答应,夜已经深了,刘子期没再逗留,余娇送他出了院子。
蒹葭打好热水要伺候余娇沐浴,余娇依旧不习惯被人服侍,打发她们自去歇息。
许是下午睡多了,余娇泡完澡后了无睡意,她披了件厚外裳,找出纸笔,在桌案旁写了一些明日有可能要用到的药材。
诊箱里已经没有羊肠线了,若真要给吴家三夫人剖腹,还得搓些羊肠线。
余娇又想起丑哥儿手里的那把手术刀,还有用死尸练习剖腹产的人,若真是同样从异世而来,等她给吴三夫人剖腹传出去后,那些人应当会找上她吧。
余娇隐隐还是有些期待这个世界,能有一个跟她同样从异世而来的人。
夜里刮了一场北风,翌日余娇起床的时候,却觉得屋里暖烘烘的,问了蒹葭才知道,原来屋里烧上了地龙。
余娇和余茯苓用饭的时候,刘裕过来了,他刚下早朝,还未用早饭,余娇便让院里的丫鬟从小厨房又取了些粥饭,添了一副碗筷。
余茯苓自刘裕进来后,便拘谨了许多,一直不敢大声喘气,不过听他与余娇说话,倒觉得这人虽贵为次辅大人,但和善的紧。
“可还住得惯?屋里若有想添置的东西,只管让下人跟你母亲说。”刘次辅关心道。
余娇咽下嘴里的粥,“大哥哥准备得很妥当,屋里什么都不缺。”
刘次辅看着她,含笑道,“那便好,我听你祖母说你给她开了治咳疾的方子,这两日还给她熏了艾草,你祖母觉得身子松快了许多。先前没听子期说过,你这丫头原来还有一手好医术,是跟何人学的?”
余娇说道,“幼年跟人学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教我医术的师父医术极好。”
说完编出的谎话,余娇怔了怔,她突然想起柳三娘知道她给人看诊时的反应,柳三娘曾说孟青云千交代万叮嘱,不许她行医,而且还说教给她医术的师父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教的全都是害人的医术,从怀柔回孟家村,便是为了摆脱她那个师父。
这会儿想起来这番话,却十分矛盾。
刘子期带她去找柳三娘那日,柳三娘分明说她亲生母亲茹娘死后,怕引祸上身,孟青云一家便带着尚是襁褓婴儿的孟余娇回了孟家村。
那原身是何时在怀柔拜师学的医术?
余娇脑子里根本没有原身在怀柔的记忆,她灵魂穿来那日,印象最深的便是原身被家里人卖给余家冲喜,还有呆在余家的一些事儿,难道说人死后,身体能保留的记忆,只有死前不久的。
看来柳三娘对她还是有所隐瞒,她的话根本不能全然相信。
刘裕没发觉余娇的走神,紧接着问道,“那你可知道你师父的住处?”
余娇摇了摇头,“养母他们带我回长奎后,跟师父便没了联络,如今我也不知他在何处。”
刘裕脸上划过一丝失望,余娇注意到后,出声道,“父亲问这个是有什么事吗?”
刘裕再开口,已是面色如常,“你母亲身边的魏嬷嬷有个儿子,因幼年疏忽高热烧坏脑子,智力受损,家里请了不少大夫都未曾瞧好,民间能人异士甚多,方才听你一提,我便想着请传授你医术的师父过府来给那孩子瞧瞧病。”
“父亲说的是韬哥儿?”余娇道。
刘裕点头,“你见过韬哥儿?那孩子很是可怜,你母亲平日很疼爱他。”
余娇已经喝完了粥,她放下碗筷,说道,“昨日韬哥儿来院里找大哥哥,大哥哥与我说过他的症状,只是高热烧坏脑子,引起的智力受损是没法子医治的,痫症倒是能减轻,等得空我给韬哥儿把把脉。”
虽然老夫人在他面前很是称赞了一番余娇的医术,但刘裕却还是不大相信余娇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医术能好到哪里去,毕竟宫里的太医对韬哥儿的病症都无计可施。
刘裕应了一声,“好,等你得空了去你母亲院里给韬哥儿把把脉。”他用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道,“父亲还有公事要忙,你若无聊,便去寻你二姐姐玩。”
余娇目送刘裕离开院子,让余茯苓将诊箱拿了出来,没等到沈莞登门,刘瑶玉倒是来了余娇的院子。
刘瑶玉进屋后,便往余娇手里塞了个匣子,“祖母说沈莞今日要带你出去玩,让我陪着你一块出去。”
余娇看了看手里的匣子,里面躺着一支碧玉簪,玉质通透,水头极好,“二姐姐这是……”
刘瑶玉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道,“我送你的见面礼。”
她原先刚听说父亲在外头跟人生了个女儿时气坏了,根本没给余娇准备礼物,如今她气消了,也接受了余娇这个妹妹,她屋里的好首饰虽然很多,但都戴过,这根簪子是刘瑶玉昨日特意出府去珍宝阁给余娇买来的。
余娇领了这番好意,真心实意的道,“谢谢二姐姐。”
刘瑶玉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客套什么,誰让你是我三妹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