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竹林寻了个遍,还是未能找到韬哥儿,刘子期问起负责园子洒扫的丫鬟,“这园子可有通向外面的墙洞?”M..
丫鬟忙恭敬的道,“回大少爷,还真有一处,在西墙有个狗洞,不过早先总有野猫钻进来,怕抓伤了府中的小姐们,管事就命人将洞给堵上了。”
“带我过去。”刘子期吩咐道。
韬哥儿只有孩子的心智,想来贪玩见到有墙洞钻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丫鬟赶紧领着刘子期去了西墙的狗洞旁,洞口堵着砖石,刘子期提起灯笼,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砖石上有尘土,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
园子里被丫鬟和小厮们都找了一遍,也没能找到韬哥儿,魏嬷嬷不免有些急了,朝那两个陪着韬哥儿玩耍的丫鬟质问道,“怎么会不在园子里?你们不是说就在这园子里陪韬哥儿玩?”
两个丫鬟六神无主的摇头,“是在这园子里玩,后来找不见韬哥儿,小翠在这里守着,我便回去跟嬷嬷您说了。”
刘子期站起身对园中的小厮丫鬟们吩咐道,“去府中别的地方也寻一寻,韬哥儿兴许跑到别处了。”
想起他有次在假山处撞见了玩耍的韬哥儿,刘子期带着小厮往后院的湖边寻去。
正撞见身后跟着数个丫鬟,脚步匆忙,急急赶过来的刘夫人。
刘子期恭敬行礼唤了一声,“母亲。”
刘夫人淡淡的应了一声,看向魏嬷嬷,语气难掩焦急,“韬哥儿不见了你怎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就这么一个亲子,若是他有什么闪失,我怎么过意得去?”
一旁的丫鬟对刘夫人这话见怪不怪,魏嬷嬷伺候夫人许多年,是这府中的老人,夫人待魏嬷嬷一向亲厚,就连魏嬷嬷的儿子也一并疼宠的很,虽然魏嬷嬷的儿子韬哥儿是个只有五六岁孩童心智的痴傻儿,在刘府的地位却俨然如同小少爷一般。
不光夫人疼爱韬哥儿这个痴傻儿,就连大少爷也待韬哥儿如同亲弟一般,公务繁忙的老爷也时常会陪着韬哥儿玩些孩童的游戏,府中主子们待韬哥儿都这般态度,下人们便都拿韬哥儿当成半个主子。
陪韬哥儿来园子里躲猫猫的两个丫鬟见连夫人都惊动了,赶忙跪下认错。
刘夫人冷冷的扫过两个丫鬟,声音一沉,“我平日都是怎么吩咐你们的?韬哥儿身边离不得人,你们将我的话当耳旁风?若韬哥儿有个好歹,你们也不用留在府里做事了。”
两个丫鬟跪地求饶,“奴婢知错……”
魏嬷嬷上前扶着刘夫人,出声道,“老奴也是怕夫人担忧,想着韬哥儿兴许是贪玩藏了起来,便先带人过来寻一寻。”
“还都傻站着做什么?”刘夫人朝丫鬟小厮们厉声道,“赶紧去找韬哥儿,府中各个院子都去寻一遍,若再找不到,就出府去找!”
刘子期微躬身,“母亲,儿子也去寻韬哥儿。”
刘夫人面上表情十分冷淡,只略微点了下头,刘子期带着小厮往后院假山方向去了。
他一离开,刘夫人再不掩饰,面上饱含担忧和焦急,“好端端的韬哥儿怎么会不见了?这样大的事,你该一知晓就跟我说的。”
魏嬷嬷宽慰道,“韬哥儿贪玩也是常有的,府中前后门都有人把守着,韬哥儿又不会翻墙,指定还在府中,夫人您也别太着急,我先送您回院子,再找些下人去寻韬哥儿。”
“我怎么能不着急,韬哥儿心智不全,平日里我就怕他磕了碰了。”刘夫人眉眼间全是忧虑之色,“我跟你一起去找,让阖府下人都去找。”
魏嬷嬷很是知道刘夫人的心情,不再劝说,陪着刘夫人一道在府中寻起韬哥儿来。
刘子期和小厮在后院湖边的假山旁细细找了一遍,也没找见韬哥儿的身影,整个刘府四处都是提着灯笼寻人的身影,闹出了很大一番动静。
刘裕在书房里与刘子期说过话后,正在保寿堂院子里与老母亲说话,跟老夫人说了刘子期要去青州接余娇回刘家一事。
刘老夫人是知晓当年之事的,对余娇的身世也一清二楚,虽日夜担忧儿子当年做下的事情会被人知晓,但老太太出身北直隶名门望族,家里世代都是读书人,心性非同一般妇人,不然也不会在丈夫早逝的情况下,还能教养出刘次辅这样的儿子来。
听儿子已经答应了这事儿,刘老夫人反而宽慰他道,“母亲少时便教过你一个道理,若是你坚信自己做的事是对的,便只管去做,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你坚守自己的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褒贬自有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