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蛰嘴角浮起一个薄凉讥讽的冷笑,“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跟她比,你是自取其辱。”
余启蛰每吐出一个字,陈柔的脸就白上一分,雨水好似下得更大了,陈柔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无论是性情,还是学识见地,心胸,容貌,你没有半分能比得上她。”
余启蛰对陈柔惨白如纸的脸色视而不见,嘴里的话却愈发毒辣犀利,“还有,我眼里从未有过你,蛰哥哥三个字也不是你能唤的。”
言毕,余启蛰撑起伞,迈步朝院门走去。
陈柔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余启蛰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狠辣无情,如刀子一般锋利的插进她的心上。..
他是那样的绝情,绝情到没有风度,从始至终,连给她撑一撑伞的动作都没有。
更是避她如蛇蝎,一字一句狠狠的击溃了她的一腔爱慕和自以为是的喜欢。
可是这样的求而不得,反而让陈柔更加想要得到余启蛰。
孟余娇,她一个卖身冲喜的女子,凭什么这么好运,能得他这般护着。
陈柔紧紧捏着湿漉漉的衣摆,双手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
总有一天,她不止要得到余启蛰这个人,还要得到他那颗坚硬冷血的心,再狠狠践踏,让他也尝一尝自己今日这种伤心欲绝的滋味。
深深的看了一眼消失在余启蛰消失在余家院门处的背影,陈柔抬手用力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和雨水,带着满腹执念,深一脚浅一脚踉跄的朝家回去。
余启蛰进门的时候,余娇本想带着周管事回屋里躲一躲,可已经来不及,她有些尴尬的对上了余启蛰的视线。
“要出去?”余启蛰只是怔了一瞬,就面色如常的出声问道。
余娇点了点头,她看着余启蛰,胸腔里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他刚才的那些话,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一个男人,在维护女人的时候,他在那个女人的眼中是有不一样的魅力在的。
余娇不知道该将此刻自己的情绪归结为感动,还是动容,亦或者是心动。
自从爷爷和师兄过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维护她了。
余娇想到那次在陈家被陈盈言语羞辱,他抓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去陈家找场子。
想到第一次回孟家村,被柳三娘冷淡对待,他牵着自己的手,说往后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她的家。
想到因为何老太爷,余儒海暴跳如雷要赶她走时,余启蛰坚定的说她若是想留,誰也不能赶她走。
余娇一颗心像是在温泉水里泡过,暖流涌动,温热发涨。
总之,此刻她很想伸手抱一抱余启蛰。
她也真的这样做了,没有管身后的周管事惊讶的眼神,余娇往前迈了一步,一手撑伞,一手抱住了余启蛰精瘦的腰身。
她将脸颊贴在了余启蛰被雨打湿的衣襟上,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余启蛰身子微僵,手中的青竹伞差点掉落在地,不过也只是一瞬。
几乎不假思索,余启蛰抬手回揽住余娇的纤腰,声音清晰,带着笑意,“嗯,你比我说的还要好。”
余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松开手,这个怀抱并不久。
周管事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过心里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这样偏远的小山村,姑娘和郎君却都长得十分出色。
“粮食到了?”余启蛰接过余娇手中的伞,细心帮她撑着,挡住了门檐瓦角滴落的雨水。
余娇点头,“到了,我随周管事去镇上一趟。”
“我陪你一起去。”余启蛰不假思索的道。
“好。”余娇笑着点头。
余启蛰撑着伞两人走出院门,周管事独自撑着伞跟在后头。
周管事的马车停在村口,村里为了排水,入村的路口挖了一道沟壑,马车不好过来,周管事是撑着伞走进村来找余娇的。
三人行至村口,驾车的汉子穿着蓑衣坐在车沿上,见三人过来,跳下马车,撩开了车帘。
余启蛰扶着余娇上了马车,周管事跟了上去。
车夫扬起马车,马蹄踩着泥泞,朝县城驶去。
周管事是从江上,跟着余娇买的粮食一同过来的,不过他原籍是北地怀柔的,并非江南人士。
虽然不解东家为何要让他来长奎这样的小地方,帮乡下一个小姑娘做事,但周管事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该问的事不能多问,只需将东家交代的事做好就成了。
“葛根、藿香、白芷、地黄,这几味药材在苏沪江上一带价格如何?”余娇出声问道。
刘子期手底下有做药商行当,平日里收购了药材,都是送往西岭极寒之地,那处贫瘠又寒冷,还有凶猛的西戎人时常骚扰边境,他们的药材主要供应给驻守西岭的边军。
周管事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