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家中其他几个兄弟都临场赋诗,余知舟心里并没什么落差,他自知才情确实不及他们三人。
余谨书因杨远尘的这声夸赞,看向余启蛰的目光不免带了一丝嫉妒。
余娇对吟诗并不感兴趣,她只粗粗的扫了一眼湖心亭,瞧见坐在杨远尘身旁的刘子期和顾韫,目光顿了顿,这两人的身份不是不好在人前露面,怎也来凑这个热闹了?
余娇正要收回视线,顾韫正巧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相撞,顾韫朝她咧嘴一笑,余娇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
治好了肖宁的手,她可不想再跟这位顾小侯爷再有什么交集。
湖心亭四周的画舫越来越多,竟有不少都是年轻的姑娘,粉颊含羞的望着亭内,应是都冲着这满亭的年轻书生来的。
亭内又走了两轮飞花令,余茯苓回头朝余娇笑道,“小弟竟都接上了,到现在还未被罚酒。”
余娇闻言,笑了笑,朝余启蛰所在的位子看去,他面容清隽,眉眼又生的俊美,在一众书生中,也是很打眼的。
杨寄燕接话道,“五郎好生厉害。”
余娇听她唤得这般亲近,近乎有些失礼,侧头朝杨寄燕看去。
杨寄燕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亭中的余启蛰,神情娇羞,那双眸子里是满满的倾慕。
余娇从矮桌上拈起一块点心送进了嘴里,暗想这杨寄燕该不会是看上余启蛰了吧?
细细想来,余启蛰的桃花开的还是挺旺的,在青屿村有个村花阿柔钟情,在青州府,又有知府家的千金青睐。
也不知杨家若真抛出橄榄枝,余启蛰会不会答应。
就在她恍神的功夫,亭中的飞花令已经停了,有下人往杨远尘的桌上奉了一方雕花红木盒,杨远尘打开木盒,用手指轻按了下,他站起身,笑道,“行过令,便该作诗了,我备了点彩头,且看在座的哪位能拔得头筹。”
众人都朝木盒看去,见是一方双色松花石宿端砚,砚心被杨远尘摁过的地方暗暗发绿,一众书生都跃跃欲试起来。
端砚石质坚实润滑,细腻娇嫩,研墨不滞,发墨块,研出的墨汁细滑流畅。
端砚若佳,用手按其砚心,砚心湛蓝墨绿,水气久久不干,故有‘呵气研磨’之说。
杨知府拿出的这方端砚,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有小厮捧了彩球和一面鼓上来,将鼓架在了杨远尘身后。
杨远尘拿过彩球递给了坐在他右手位的书生,道,“行令是从左手起头的,以保公平,这作诗便从右始。”
他安排的妥当,众人自是没有什么话说。
杨远尘背过身去,拿起鼓槌,朝鼓面重重的敲了下。
以这声为号令,鼓声如急雨般紧锣密鼓而下。
“这是要击鼓传花作诗,倒是有意思。”
余娇听到与她们挨着的画舫里传来女子婉转娇滴如黄莺出谷的声音。
她朝对面画舫看去,一个风姿绰约怀中抱着琵琶的女子侧对而坐,虽看不见面容,但那袅袅身姿,格外淡雅清幽。
她身旁坐着一个丫鬟,只听那丫鬟道,“姑娘不妨弹一曲,帮文士们助助兴。”
女子没有做声,纤巧灵动的手指抚在弦上,低眉拨动,清脆的琵琶声在水面响起,女子一双手拨若风雨,夹弹飞扫,与鼓点相和,极是悦耳。
不少人都循声望来,就连注意力一直放在湖心亭上的余茯苓和杨寄燕也朝隔壁画舫看去。
杨寄燕见那女子着一身轻纱,眸中露出轻蔑,道,“想来是秦楼楚馆的歌姬。”
她的声音并不低,隔壁是能听见的,那舫内的丫鬟朝杨寄燕看了一眼,见她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便收回了视线,似是不想得罪人。
那弹琵琶的女子并未受到影响,低眉专注的弹着曲子。
杨寄燕心中有些嫉妒,这女子平白抢了她的风头,同时也暗自着恼,若她能想起弹曲,是不是就能引来余启蛰的注意。
一曲随着鼓声终了,杨远尘回过身来,笑着道,“既有曲乐相和,此诗便以礼乐为题吧。”
拿了彩球的书生,已提笔埋头苦思作诗。
收了弦的女子,抱着琵琶转头朝余娇她们这只画舫看来。
果真如余娇所想那般,女子容貌清雅柔美,峨眉敛黛,如晓露芙蓉。
欣赏美人是件极愉悦的事,不光男人爱美人,女人其实更喜欢看美人。
余娇朝女子展颜一笑,“你琵琶弹得真好。”
女子矜婉的笑了笑,有种江南女子的婉约,她道,“是素荷搅扰了几位姑娘的清净。”
“来游湖本就是玩的,能听到姑娘弹曲也是饱了我们的耳福。”余娇眯着杏眸,笑着说道。
女子垂首朝余娇施了一礼,露出纤美雪白的脖颈,“让姑娘见笑了。”
杨寄燕不免有些气闷,她一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