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对方的马车过去,卫三挥鞭子抽打了下马腹,马车摇摇晃晃的再次上了路。
“是她。”走远的马车内,传来女子笃定的声音。
“竟在这里遇着了,好在消息准确,没有白跑一趟,这下也能跟大人交差了。”车厢里浓眉黑目的男人抓着女人的柔荑一边玩弄,意有所指的道,“等得手了,云娘可要让我称心如意,不枉我在将军跟前接下这桩事,陪你大老远的走这么一遭。”
女人抬起头来,娇嗔了男人一眼,“沈副将若是不怕将军知道,云娘自然百依百顺。”
男人受不了她这欲拒还迎的骚浪劲儿,在她腰间狠狠摸了一把,惹得女人一阵娇喘。
“等办完正事,老子一定办了你。”男人色欲熏心的道。
女子娇笑两声,眼见马车已经进了村子,她跟男人交待道:“一会儿到了我家里,沈副将可要规矩些。”
男人正被她勾得上头,哪有不应的道
理,将人揽进怀里,“那我眼下可要多讨些利息。”
马车内传来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待马车停在陈家门外,才消停下来。
整理好衣裙,女子才唤车夫去叩响院门。
叩门声响了许久,才有人脚步蹒跚的过来开门,见一辆陌生马车停在自家门前,陈根生举着灯烛疑惑的问道:“谁啊?”
车帘被撩开,看清露出的面容,陈根生手中的烛台差点没端稳,神情激动道:“二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瞧见父亲已是双鬓斑白,竟比她离家前要老去许多,陈云柔心下酸楚,唤了一声:“爹。”
陈根生赶紧将两扇院门全都打开,让马车进了院子。
陈云柔下了马车,握着父亲的手,眼角湿润,才离家一年,仿佛就好像走了大半辈子,她在京城实在吃了太多苦头。
“娘还好吗?”
陈根生高兴的道:“好着呢,就是你和志清半年多没有写书信回来,
我跟你娘这心里都担心着呢!”
马车内的男人紧跟着也走了下来。
陈根生打量了一眼身量彪悍的男人,有些拿不准他与自家闺女的关系,毕竟二人是同城一辆马车,这孤男寡女的,莫非是柔姐儿在外头找的郎君?
陈云柔介绍道:“这是宣府的沈副将军,此次护送我还家探亲。”
男人朝陈根生唤了一声:“叔父唤我沈明便可。”
陈根生听得副将军几个字,满脸热情,“快请,屋里坐。”
到了堂屋,陈根生就将陈秦氏给唤了出来,骤然看见一年未曾还家的女儿,陈秦氏眼眶一红,直拉着陈云柔的手哭了好一场。
陈根生斥了她两句,道,“这是护送柔姐儿归家的沈副将军,赶紧去准备些好酒好菜,莫要轻怠了。”
待陈秦氏去了灶房,陈云柔这才坐下与陈根生好生叙旧,言明自己如今已是镇守宣府太原两大兵镇的姬大将军的妾室。
陈根生
闻言震惊得许久说不出话来,自家女儿他自是了解,自小便有几分傲气在的,怎么会为人妾室?
“你……你兄长可曾知道?”当着沈明的面,陈根生不好问的直白,只是婚嫁这样的人生大事,为何一双子女都不曾写信告知家里,便是要与人为妾,也该禀明他才是。
提起陈志清,陈云柔双目露出嘲意,她那个好兄长将她带去京城,打的便是攀附贵人的主意,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京城受尽苦楚和冷眼。
倘若她的兄长,有半分余启蛰的能耐,她也不会沦为玩物。
陈云柔压下心里的厌恶,只淡淡的道:“兄长知道。”
她想进周家为妾,事没成,反倒白白被周运给玩了一通,不过后来知道周家的下场,陈云柔倒也庆幸当初没进去周家家门,不然恐怕眼下连小命都难周全。
陈志清不知从哪得了路子,知晓太子一派在讨好姬无道,便想法子让陈柔走
了秦家的路子,送去太原讨好姬无道,她在太原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在姬无道的一众姬妾里渐渐崭露头角,成为宠妾。
陈根生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子,好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局促的搓了搓手。
陈云柔笑了笑,宽慰道:“将军待我极好,父亲尽可安心,倒是女儿瞧着您与母亲头发斑白了不少,家中可是诸事烦扰?”
陈根生被引开话题,他轻叹一声,“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年纪大了罢了。”
实则自打他被高县令免去里正的位子,心中便一直郁郁,又眼看余家愈发欣欣向荣,家中有子做了高官,村里人跟红顶白,尽皆捧着他余家,知道陈余两家的龌龊,便甚少与陈家来往。
一双子女去了京城后,家中田地只有他与陈秦氏躬身耕种,不像以往他尚是一村里正是,自有年轻的壮劳力去田中帮着做活,农事干的多了,自然就累弯了腰身,鬓染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