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周到了庵堂,看着眼前静谧干净的院落,修缮一新的屋舍,觉得比自己想象中好多了。
外人只当她是来苦修熬日子的,但在沈如周眼里,有这样一方自在的天地,是前一世想都不敢想的。
帮着安排住处的是庵堂的静心师太,四十上下的年纪,头发很好地盘在法帽里,眉眼也十分精致,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
她帮着沈如周拿了行李,并安排她在左边的厢房住下。沈如周瞧着静心师太慈眉善目,想着应该是个好相与的,便也热情的攀谈起来,“这庵堂只有师太一个人吗?”
闻言,静心师太叹息了一声道:“早些时候也有七八个人的,后来走的走,死的死,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静心师太说罢,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沈如周,她知道来这里的女子大都是遭遇了婚事凄苦之人,很体贴的没有多问,只是心疼地感慨了一句,“我看你知书达礼的,想必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庵堂日子清苦只怕你受不住。”
沈如周苦笑,前一世那样的痛苦折磨都受了,现在这些予她而言,倒
是好事。
她眉眼含笑,张开双臂放肆地呼吸着山里清新的空气,“师太不用担心,我很喜欢这里。对了,平日里我需要做些什么吗?还请师太教我。”
静心师太看她言语爽利、落落大方,顿时放下心来,详细介绍了庵堂的生活,“这里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但好在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每日只需上午敬香念经,下午在后院种些菜食果腹,素日里也有好心人会捐些钱物,附近的村民也时常会送些东西过来,也就够庵堂的开支了。”
“那这翻新的屋舍也是好心人帮忙的?”沈如周跟着师太进了屋,才发现里面的一应陈设都像是新添置的,尽管看上去简单朴素,但过日子该有的物件倒是一样不缺。
“之前有个好心人路过,见庵堂陈旧就让人修了一下,沈小姐是个好福气的,一来就能住新屋子。”静心师太笑着道。
“那倒是我运气好赶上了。”沈如周一直把和离视为新生,离开了萧辰衍,果然顺带连运势都好了不少。
夜里,沈如周听着山间的虫鸣入眠,清晨被谷中的鸟叫唤醒,不用置
身权势的纷争,只关心当下的一蔬一饭,日子过得舒心自在。
这一日,她在屋里抄经,忽然听到外边有人喊叫,出来后便见着一个老头进了院子。静心师太显然认识对方,热情的招呼他屋里坐,“老张头,今日怎么得空来了,进屋喝茶。”
张老头进了屋,一脸焦急的开口道:“劳烦师太帮我写封信,让我那在外当兵的儿子赶紧回来吧。”
沈如周看他急的一身汗,赶忙上前给他倒了杯茶,好心宽慰,“您老别急,喝口水,慢慢说。”
“就是,出什么事了,这般火急火燎的。”静心师太递了汗巾过去,心里满是疑惑。
张老头拿着汗巾胡乱的抹了一把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那小孙子病的快不行了,想着让他爹赶紧回来,父子俩好见上最后一面。”
“虎子怎么了?前几日我在山里才见过,小家伙活蹦乱跳的跟着他娘拾柴火呢。”静心师太惊讶不已,一想到那个可爱的孩子,眼中满是怜惜。
“得了风寒,烧了两天了,老辈人留下的退热方子我都用了,就是不好使,孩子已经
烧糊涂了。”张老头语气绝望,黝黑的脸上愁容密布。
沈如周纳闷,风寒而已,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何至于要了命,她上前主动询问完孩子的具体的症状后,道:“孩子只是普通的风寒,及时救治应该不会有事的,您老还是赶紧去请大夫开药吧。”
张老头眼里含泪,“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哪里请的起大夫,更买不起药。唉,穷人就是命贱。”
闻言,沈如周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很是歉意,“我懂些医术,我这就跟您一起回去给孩子好好看看。”
静心师太听到她会医术后,喜出望外,去里屋翻出了十几个铜板放到了沈如周手里,“孩子的病不能耽误,这些钱你先拿去抓药,不够的咱们再想办法。”
沈如周点头应下,便跟张老头一起出发离开了。到了那儿,发现孩子确实烧的厉害,现下急需退热的药材,沈如周开了方子,就去村里唯一的一家医馆抓药去了。
药铺的伙计按着方子抓好了药,伸手道:“总共二两银子。”
沈如周摸着自己荷包里的十几个铜板,知道远远不够,有
些为难:“能不能先赊着,我日后再补上。”
伙计也是见惯了穷人的,丝毫没有同情心,一把将包好的药收了回去,仰着脖子道:“本店概不赊账,等你有了银子再来拿药吧。”
人命关天,哪里能等。
沈如周气恼,“你休要狗眼看人低,我不是没钱,只是一时没带在身上,你今日先把药给我,日后我双倍奉还。”
伙计不理,拿着鸡毛惮子扫了下柜台,不耐烦的开始撵人。
这时,君武正要进来问路,看到沈如周被伙计推搡着出来,也很是惊讶。
沈如周看清来人是君武后,立时警觉的回头,果然看到萧辰衍跟萧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