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北修宴也接到了北辽军已军临城下的消息,他在纸上写下几行字,让底下的人将东西送去给了沈牧。
北辽军已燃起胡芨草,大量黄色的毒烟随风飘散过来。
士兵们纷纷戴上面纱,躲进了城楼的暗道里。
一切都在依着计划推进。
北修宴踱步到院子中,看着远处发黄的天际,心下隐隐不安。
突然,他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沈如周察觉到北修宴不对劲,忙上前问候,“王爷,你怎么了?”
北修宴一手按住她的胳膊,才勉强稳住身体没倒下,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句话,“别声张,先回书房。”
沈如周明白军心稳定的重要性,下一刻,便已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北修宴一起转身进了屋子。
两人一进去,沈如周刚转身合上房门,北修宴再也支撑不住,栽倒在了地上。
正在煮茶的萧若寒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
看到北修宴额头满是冷汗,脸色苍白,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
沈如周蹲下身摸了一把北修宴的脉象,面色一沉,“王爷的旧疾又犯了。”
“用最烈的药,务必在……”北修宴拼尽全力依旧没能把话说完,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王爷,王爷。”
沈如周焦急的唤了几声
,北修宴却是全无反应。
怎么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病发了?
沈如周来不及细究原因,叫了萧若寒一起将北修宴扶到榻上。
施针、喂药,折腾了半个时辰,北修宴依然昏迷不醒。
“怎么还不醒,要不要再加药?”萧若寒眼睛噙满了泪水,声音哽咽。
沈如周有些无奈的道:“我已经用了两倍的药量了,再加会损伤王爷的身体。”
“那怎么办?”萧若寒急得团团转,回忆起上次北修宴发病时的样子,满是担忧的说,“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病了?上一次他足足昏迷了两日,这次不知又要多久。”
萧若寒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了一阵号角声。
随后是震天的铁蹄声传来。
屋里的茶盏也因为震动发出了细碎的摩擦声,里面的茶水荡起层层波纹。
北辽开始攻城了。
虽然北修宴已经安排好了对敌计划,但战事瞬息万变,还是要他及时处理才行。
沈如周双眸凝着昏迷的北修宴,默默祈祷他快些醒来。
穆徵带着北辽铁骑很快就冲进了内城,沈牧带着士兵从城墙的暗道中一涌而出,将穆徵团团围住。
“糟了,中计了。”穆徵暗骂一声,转身大喊道:“撤,赶紧撤。”
厮杀声起,内城顿时变为了炼狱。
沈如周在书房里听
着外边的动静,只觉得心肝都是颤的。
这种两军厮杀的场面,萧若寒毕竟还是头一回见,就算平日里再镇定,此时也是有些慌了神,只能在床边不停地唤着北修宴,“快醒醒啊,哥哥,你快醒醒。”
“你叫他哥哥?”沈如周惊诧的回头。
萧若寒已经彻底慌了神,愣愣的点了点头。
他们是兄妹?
原来北修宴对萧若寒与他人不同,只是出于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情。
别说,两人的性子还真是如出一辙!
沈如周解开了心头一直以来的疑惑,看向北修宴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外头,穆徵带人冲破了包围圈,从西侧门逃了出去。
刘副将见状带兵要追,却被沈牧拦下,“摄政王说了,不能出城。”
刘副将看了一眼逃走的北辽军,不甘心的说:“大将军,如今北辽大败,我们此时追出去,正好一举歼灭。”
沈牧迟疑了一下,招来传令兵道:“去请示一下摄政王,是否要出城歼敌。”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停了下来,萧若寒小心翼翼的问:“是击退北辽军了吗?”
沈如周思索了一下道:“我去看看。”
她起身推开门出去,正巧看到传令兵过来。她连忙合上了门。
北修宴昏迷的事不能外泄,不然会动摇军心,与战事不
利。
沈如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打起精神准备应付传令兵。
很快,传令兵来到门前,“王爷,急报?”
“何事?”沈如周对着外面喊道。
“沈大将军请示是否出城歼敌。”传令兵单膝跪地,恭敬说道。
“王爷说了,坚守城池,不可出城作战!”沈如周将北修宴先前部署时说的话有模有样的道了出来。
没有见到摄政王,也没能听到摄政王亲口下令,传令兵不敢轻信,当即道:“请摄政王亲自下令。”
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沈如周身姿挺拔的立于门前,神情冷峻的问:“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
“小姐,不是小的不相信您,只是军中有规定,对敌作战必须要摄政王亲自下令才行。”传令兵恭敬的回道。
说完,他的视线越过沈如周,往书房里看去。
沈如周趁着传令兵不备,突然伸手用银针扎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