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的话顿住,顾砚靠着椅背,面无表情。
“在下以为,张相最能上承圣意,求稳,庞相只怕私心不小,至于王相,”周沈年的话顿住,叹了口气。
王相出自江南寒门,原本是他心目的标杆,可一夜折子看下来,这根标杆已经开始摇摇晃晃。
“在下以为,王相只怕表里不一,实在是过于公正了。”
顾砚抖开了折扇,慢慢晃着,嘴角露出丝丝笑意。
这个周沈年,果然敏锐犀利。
“还要说么?”周沈年看着晃着折扇,似笑非笑的顾砚,心里没底儿。
“没说完就接着说。”顾砚慢吞吞道。
“是,庞侍郎就任礼部后,就一力主推对北怀柔安抚,以礼制化,教化蛮人识字知礼,蚕食同化等等,声势一年比一年大,庞相是想让庞侍郎子承父职么?相位父子相承,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周沈年的语调没刚才那么肯定了。
顾砚晃着折扇,神情不变,也不说话。
“王相过于公正为国,在下看不明白。”周沈年接着道。
“张相已经七十一了。”顾砚收起折扇,站了起来,“你先好好睡一觉,等你歇好了再说话。”
“是。”周沈年急忙跟着站起来,紧跟在顾砚后面,将顾砚送出角门,才转身往回。
张相已经七十一了,人活七十古来稀,那王相那份公正,是为了这首相之位了?
这是世子爷在点拨自己,那就是说,自己入了世子爷的眼了?
周沈年站在小屋门口,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