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王妃自从娶进了儿媳妇,要说有什么事儿吧,还真不怎么有,也就杜府那场抓不抓蛤蟆的事儿勉强算一件。
可这个没事儿,还不如有事儿呢。有事儿就是有经历有教训,没事儿怎么历练?
可要平白无故的生事儿吧,这样的事儿她真做不出来。
她也让她那个儿媳妇管过几件事儿,唉,她这个儿媳妇上来先问管事旧例如何,接着问要是王妃会怎么安排,再问一句:你看该怎么办?
又千挑万选了一桩不能只看旧例的事儿吧,她这个儿媳妇就过来说这个人不认识,不知道脾气,这家不知道是什么人家,交情深浅怎么样也不知道……
她算是见识到了她这个儿媳妇偷懒的本事。
唉,她当年刚嫁进王府的时候,多谨慎多勤力,要收拢府里下人,树起新当家人的威势,要接得下这王府的中馈,让婆婆的放心高兴,还有人情来往,要站住脚跟,哪一件都不能错了。
可她这个儿媳妇,别说收拢府里的下人了,就是对她都没上过心,她跟砚哥儿提过一回,砚哥儿竟然安慰她说:阿囡对他还没对她好呢。
这叫什么话?
娶了这么个儿媳妇,真是堵心。
堵心的尉王妃没有一点儿赏花赏草的心情,一整个春天,睿亲王府一场花会也没请过,至于送到睿亲王府的请帖,尉王妃一家也不想去,可总有不得不去,不得不带着她那个儿媳妇一起去的,比如长沙王府这张给他们老夫人暖寿的请帖。
长沙王府老夫人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不过生日就能瞒过阎王爷的说法,这七八年都不许给她庆寿,可真要一点儿热闹也没有也不行啊,折中一下,就提前一个月庆贺,当着老夫人的面,也不提寿不寿的,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这是自从杜府那件事之后,李小囡头一趟出门。
李小囡很忙,她不想出门,可这一趟不能不去。
婆媳俩一个一肚皮郁结,一个满腔不情愿的到了长沙王府。
尉王妃随口应付着颠三倒四乱说话的长沙王老夫人,心不在焉的看着戏台熬时辰。
至于李小囡,经历过杜府的事儿,各家小娘子小媳妇至少不敢当面对她怎么样,可也更不敢靠近她了。毕竟,杜家,潘家和叶家虽说都罚了自家孩子,可这心里是不是记了仇……十有八九是记着呢,杜家、潘家、叶家不能怎么样那位世子妃,可不见得不会把气发到巴结世子妃的人身上。
唉,还是先离那位世子妃远点,免得捞不着好处反倒被迁怒。
李小囡身边也就是几位受了嘱托照应她的小媳妇,见李小囡不问不说话,能托词走开的都走了,只余了和李小囡早就认识的尉五娘子陪着李小囡。
尉五娘子见李小囡坐的百无聊赖,建议道:“咱们到那边逛逛吧,那座亭子那边有一颗月季树,现在正是最好看的时候。”
“好啊。”李小囡站起来,跟着尉五娘子去看月季。
离亭子没多远,没看到人,却听到一片吵闹声。
尉五娘子听出了几个熟悉的小娘子的声音,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拉着李小囡绕道避开,潘九娘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吵闹中刺出来:“你就是欺负人!”
尉五娘子站住了。
她和潘九娘子是亲戚,从小就常在一起玩儿,情分很好,这会儿转身就走不合适。
尉五娘子正犹豫,李小囡先开口道:“咱们去看看。”
“好!”尉五娘子加快脚步,连走带跑过亭子,亭子下面的水榭上站着十几个小娘子,潘九娘子站在水榭边上,半截裙子都湿透了。
“这是怎么啦?”尉五娘子惊问道。
小娘子们从尉五娘子看到李小囡,再看回潘九娘子,表情各异。
世子妃姐姐被捉弄抓蛤蟆取笑的事儿,潘九娘子也有份儿呢,这会儿潘九娘子也被别人捉弄了,世子妃只怕要好好笑一笑了。
“这是怎么了?”尉五娘子几步冲到潘九娘子身边,提着潘九娘子湿透的裙子问道。
“九娘子要捉虾玩儿呢。”旁边一个小娘子笑嘻嘻道。
“是她把我推下去的!”潘九娘子指着笑嘻嘻的小娘子旁边的小娘子道。
“哎你不要乱说哦,哪有人推你啊,是你自己要捉虾。”笑嘻嘻的小娘子不笑了,抢话道。
“就是她推的我!”潘九娘子又气又急。
“你这裙子都湿透了,咱们赶紧去把裙子换下来,受了寒可不得了。”尉五娘子扫了一圈看热闹的小娘子们,拉着潘九娘子往岸上走。
这些小娘子明显都不站在潘九这边,推没推这事扯不清。
“等等。”李小囡拦住尉五娘子和潘九娘子,看向水榭中的小娘子们,“你们在一起玩儿,就她掉水里湿了裙子,这可说不过去,要么,你们挨个给九娘子赔礼,要么,大家一起从水里走一趟。”
连潘九娘子在内,水榭上的小娘子都呆住了。
哪有这样的?
“阿武!”李小囡喊了一声。
“在!”阿武应声脆爽。
“赔礼!”李小囡点着那群小娘子。
“这事跟我无关,我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湿了裙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