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得了赏,必然忘不了六婶的点拨。”
灵初眨了眨眼,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以她现如今的修为,这般与只是凡人之躯的六婶说话,倒还是颇为有趣的。
入了三清道宗之后,修仙界的人大多活得都很端得住,这样很世俗的模样反倒是稀奇,所以灵初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
六婶的性子便是喜欢人追捧的,听到灵初这般上道,满意的点点头,人看起来木了点,呆了点不是问题,只要脑子不呆就行。
“去换个衣裳,然后就去甲板上候着,”六婶将灵初带到一间屋子前,想了想又叮嘱了两句,“在船上没事别往仙人跟前凑,这是你这几个月住的地方,里面还有另一个丫头,你认识认识,不懂的就问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来找我。”
灵初脸上看起来木木的,但点头的速度却很快。
六婶虽然只是一个小管事,但事情也不少,带着灵初一路过来已经够给面子的了,叮嘱完便脚步匆匆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待六婶一走,灵初站在门前,先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一声娇喝,“谁呀。”
听声音,似乎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儿。
但灵初是什么人,幼时在勾心斗角的楼里长大,少时闯荡江湖,又是修士,倒是一点儿担忧的心情都没有。
她们只是这一段时间短暂的相处罢了,能相安无事最好。
“我是潘管事带来的,六婶与我说,我住在这间屋子。”灵初话里故意带上了六婶,还用了比较亲昵的六婶这个称呼,自然是要狐假虎威了。
底层的生存之道,灵初自然是深谙的。
果然,下一刻,那道紧闭的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雪白的娇俏脸蛋,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身上有着淡淡的灵力,修为不高,也就练气二层,但长得却颇为出色。
尤其是一双凤眼,眼角高翘,水波粼粼,看起来动人的很,只可惜,眉眼间的高傲之色,却生生破坏了这份俏丽的容貌。
女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灵初,目光在其只能说是清秀的小脸上若有若无的扫了两眼,眼底微微流露出不屑的神情,随后又感应了一下灵初的修为。
练气四层,居然是中期的修士。
女子诧异的挑眉,脸上的不屑微微收敛,“你叫什么名字?跟潘管事是什么关系。”
“我叫花姑,是潘管事的亲戚。”这套说辞自然早就对好的,潘管事自然不能无缘无故的带人上船,亲戚关系便是最好的借口。
听到亲戚二字,女子脸上的不屑又收敛了几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花姑啊,我叫纤柔,在这条灵船上已经待了三年了,管着膳房的张灵厨是我的舅舅,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哦对了,先进来吧,潘管事之前有跟我说过,有人会和我一间屋子住,”纤柔笑得和蔼,但灵初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眼底的不情不愿,“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呢。”
这一番话,可是透出了不少的机锋,灵初木着一张脸默默点头,心里却好笑的很。
这个叫做纤柔的女子,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馥春楼里,那个意气风发,随时随地都想要挑拨一二的黄鹂。
屋子不大,两侧靠墙的地方各自摆了一张床,一边床铺铺着淡粉色锦被,挂着百蝶穿花帐子,床角还系着香囊,精致的很。
另一张床铺则空荡荡的,甚至还堆积了一些灰尘,就连席子都没有一张,就是最普通的木板床。
“喏,那就是你的床铺了,被子什么的都是自带的,你要是没有,我那儿还有以前的旧棉被。”纤柔眼珠子转了转,她才不舍得给什么棉被,所谓的旧棉被,不过是之前住过的人留下的破棉被,她嫌弃又破又旧,随手就扔在了床底下。
现在拿来卖个人情也不错,潘管事是个凡人,但架不住对方的后台硬啊。
灵初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指尖掐诀,一个除尘术,床板便干干净净的,然后看向纤柔,“潘管事说了,衣服在屋里,衣服呢?”
纤柔呆呆的看着灵初就这么施了一个除尘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待听到灵初的问话,回过神来,“在柜子里,白色的那套,别拿错了,其他的可是我的衣服。”
屋中只有一个衣柜,被纤柔理所当然的占据了。
灵初压根不在意,开了衣柜,拿走底下放着的一套雪白裙衫,走到屏风后面换了起来。
这是薄家灵船上仙侍的统一服装,用料也很好,用的是上好的流光锦,看起来是纯白的,但细细一看,里面仿佛有金线在流淌。
摸起来顺滑的很,走起来也飘逸的很。
每一个仙侍都有一套,里衫是浅蓝色,外罩着白色纱衣,束腰的腰带上则绣着精美的兰草,尽显薄家的深厚底蕴。
不差钱。
灵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