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霄城的传送法阵位于城中央大广场的地下。
其位置对于景霄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秘密,平日里更是人迹罕至。
今日,这处传送法阵上却站满了人。
这些人的年岁都不大,泾渭分明的分做了三个人群。
人数最少的是一群穿着蓝色法衣的浮游宫弟子,多为女子,人数不多站在一处极为安静,只是一个个目光看向通往传送法阵的通道,神色忧虑。
其次是一群衣着华丽的年轻修士,有男有女,来自景霄城各个修仙势力的好苗子,被各家优先选入离开的名单之中。
这些年轻修士认得脚下的这个阵法是传送法阵,更猜得到他们如今这这里意味着什么。
一个个都有些情绪激动,因为他们的同门,他们的家人都不在这里。
至于人数最多的,却是这座传送法阵上最安静的。
多是十几岁的凡人少年少女,领着部分年岁不大的凡人稚童,看着脚下恢宏的阵法,再看看周围的仙人们,发自骨子里对仙人的尊敬让他们不敢发出大的声响。
执玉真人不在,在场的多是十几二十的少年少女,修为最高的也只是炼气期。
那些来自景霄城各大势力的年轻修士们,互相交谈了几句,便有一个华服加身的少年领头往浮游宫的修士走去。
随后大声问道,“敢问浮游宫的道友,为何要带上这些凡人?”
他根本没有收敛的意思,声音大的清晰,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那群战战兢兢,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凡人。
被指着的凡人们不安的挪动了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更加噤若寒蝉。
而被质问的浮游宫弟子们面面相觑,最后站出来了一名姿容寻常,但双眸明亮的少女。
“这是溪云真君的指示。”
元婴真君一出,顿时令华服少年抿唇不语。
少女继续道,“况且,城中凡人不足十岁的,足有数万之众,如今在这里的不过寥寥。”
“余下的,年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
提及这个话题,少女明亮的眸子都黯淡了几分,看向那些凡人的眼中,有怜悯,有不忍,也有犹豫。
最后她还是移开了视线,神色微冷。
浮游宫驻扎在景霄城的修士不少,在这里的也同样是寥寥。
她明白这些出身景霄城修真势力的修士们的想法,不过是觉得这些凡人占了他们亲朋好友的位子,觉得不甘,觉得不平,觉得气愤,更觉得悲伤。
若问少女自己,她也有不甘和不愿,但她同样说不出让这些尚且年幼的凡人们牺牲的话语。
稚子无辜,她重情,亦怜弱。
更何况,恰如她所言,这是溪云真君的指令,身为浮游宫弟子,她们必然要跟溪云真君站在一起。
华服少年和他身后的年轻修士们未尝不明白这些,他们也怜弱,但更加忧心自己的亲朋好友。
“恕在下冒昧,直言不讳!”华服少年咬牙开口,“这些凡人就算活下去,也不过短短几十年,既逃不过生老病死,更是连一个魔族都杀不了!”
留他们下来,又有何用!
少女咬紧了唇瓣,一时间默然不语,因为她也有私心,她也曾这么想过。
但当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懵懂无知又惶恐不安的眼神时,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采药不绝种,狩猎应怜幼,东陆之上,本就是凡人数多,且我们本也是自凡俗中来!”
见华服少年似乎还有不忿之色,少女皱眉,言语里含了警告之意,再次强调,“这是溪云真君的意思!”
“这是我们浮游宫建造的传送法阵,什么人能来什么人不能来,自然是我们浮游宫说了算!”
略显冷漠的声音自通道处传来,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执玉真人满面寒霜的回来。
金丹修士的威压,让场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尤其是那些来自景霄城各大势力的年轻修士。
谁也不敢与金丹修士争论。
“执玉师叔!”
浮游宫的弟子们则截然相反,原本颓丧的气势刹那间恢复了不少。
见景霄城的一众年轻修士如凡人般噤若寒蝉,执玉真人微阖双眸,压下心底的焦躁,平复了语气。
“修士固然重要,但凡人活着,日后便可以诞生无数的修士!竭泽而渔,是最愚蠢的做法。”
执玉真人的父母皆是修士,母亲更是出身浮游宫,她对于凡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情感,只不过相比于这些尚且年轻的修士,看得更远些罢了。
也更能狠的下心做取舍。
“你们能够站在这里的原因,和那些凡人们都是一样的,因为你们年轻,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有亲朋好友注定要与景霄城共存亡!”
不论是浮游宫的弟子,景霄城各大势力的年轻修士,还是这些凡人,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有亲朋好友只能困守景霄城,等待最后的生与死。
谁也不例外,没有什么不同。
“况且,大阵开启之后,并没有时间让我们定向传送,我们能选择的只有随机传送,”执玉真人一边激活阵法,一边开口,“随机传送,就意味着我们可能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