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岩石轰然砸在冰凌巨人的身上,岩石崩裂,却只换来巨人微微一颤。
胸口剧烈喘息,闫楼面目扭曲,再也找不到一贯的从容和那种高人一等的淡定,在发现自己的岩源能技根本无法撼动眼前这些元素造物之后,他有些恍惚,有些迷茫。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院生应该拥有的吗?
我到底是在和什么东西战斗!?
茫然若失,闫楼扭头看向周围。
一个灵动的身影时隐时现,每一次起落,都伴随着弓弦震颤的嗡鸣,那群平时看上去不可一世的院生,紧跟其后,却总是慢上半拍。
炎浪裹挟着燥热,一阵阵在那人的周围席卷,一个已经近身的剑舞被火焰炙烤,原本白净的脸庞居然现出焦红。
有些不对劲,闫楼用目光点数着自己的队员,就在清点的过程中,一个导师突入战场,将倒地不起的梦魇从燃火的地面扛走。
数了一遍,又一遍。
17个!?
不,已经是16个了。
闫楼下意识的揪住自己前额的长发,眼皮跳动。
发生什么了?自己在专注攻击冰凌巨人的时候,究竟发生什么了?!
三十多人,来自各个院系,不说战力有多强横吧,但一个个也不是待宰的羔羊,其中的一些,彼此是有着相当的默契和配合经验,玩我的吧!那只是个银月啊!银月!射箭的!而且他只有一个人!
自己带来的这几十个人,不会是演员吧!
耀光刺眼,有人再次使用能技卷轴。
闫楼放下手,指缝中,多了几缕长发。
有些呆滞,有些木然,他在记忆中寻找这个银月的影子,战灵碑中有他吗?没有,数的上号的那几个他都见过,军炼碑上有他吗?也没有。斗台出现过他吗?更没有。那这人到底是谁?
从刘嚣露出的额头上,闫楼注意到了那个血色印记。
虫子!?一个刚从果实上爬回来的虫子!?
大片岩刺从地面凸起,两个斗战靠着强壮的体魄硬扛下尖锐的岩石,但也已经全身带伤。
那是岩突吧!?自己馋这个岩源能技已经好久了!为什么他会?
闫楼神情复杂,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总感觉什么都不对。
被斗战欺近的刘嚣双手持剑,与一个流风硬拼数剑后,靠着不间断的炎浪觅得机会,再次脱离几个斗战的包围,拉开距离。
岩突?炎浪环阵?银月?剑舞?虫子!还有他那四个队员!
闫楼的脑袋有些机械的扭动着,他看了看被元素巨人守护的四人,又看了看依旧游刃有余的刘嚣,再看了看又一个倒在血泊中的队员,最后,他低下头,凝视着自己手中的一块石头。
默默地,闫楼翻转手掌,沐夜危石坠向地面。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所有的骄傲,也正随着这块石头缓缓下落,向着无底的深渊。
可就在这时,一只从地底探出头来的灵鼠,将即将落地的沐夜危石衔在口中,然后一溜烟的跑向莫娜。
闫楼呆呆的看着那只老鼠的背影,甚至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将它干掉,将危石夺回。
.......
刘嚣立于火海之中,凝视着向自己突进的最后一个斗战。
抬手,撒弦,箭出,收势,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沓。
斗战踉跄的冲到他的身前,手中巨剑高高举起,重重挥下。
刘嚣只是朝身后退了一小步,剑锋在他面前划过,砸落地面,当啷一声,巨剑和他的主人,同时倒在刘嚣脚下。
一个导师从高处落下,将斗战扛在肩头,临走时,颇有深意的看了刘嚣一眼。
刘嚣扫视全场,火苗劈啪作响,四处都是岩突的残骸,没了主人的兵刃,断箭,和大战后的那一点点忧郁。
有着飘逸长发的岩源院生,像个二愣子一样站在场中,目光呆滞,毫无焦距。
嘎嘣,嘎嘣,刘嚣扭动左肩,将被砸中的骨骼复位,身上各处都在隐隐作痛,裂开的皮肉看似吓人,但也在药剂的作用下正快速弥合。
还是有些不爽啊,没有残肢断骸,没有血流成河,看不见尸体和绝望的战场,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奇怪的场面。
两个院生遥遥而立,一个呆滞,一个静立。
被9个元素巨人团团守护的四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两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刘嚣在回味,回味刚才的战斗,一些生死一线的画面,一些微末之处的应对,一些能技和战技的配合心得。
闫楼在挣扎,想从无数个问题,无数种感叹,无数种对自己的否定中挣脱出来。
这种诡异的安静,当周围的火焰熄灭时,也到了终结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