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段云再次来到村子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许富贵正站在村口等着自己。
晚饭非常的丰盛,许富贵直接宰了一只羊和两只鸡。
在许富贵家四间平房的院子里,已经摆好了一张长桌,几个农妇在院子旁边的灶台上忙活着,毕竟村支书的面子大,碰到这种大摆筵席的场面,前来搭手帮忙的村民还是挺多的。
村子里对拜师的事情向来都是很重视的,况且许富贵在算是村子里最富裕的人家,排场自然是不能少的。
院子中的长桌摆成了三排,一排能坐下十多个人,灶台的大锅中,一个肥硕的猪头已经被炖的咕嘟作响,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香的肉味。
“这个……太破费了。”段云走进院子看到这场景后顿时目瞪口呆,回过神后对身旁的许富贵说道。
段云实在是没想都许富贵把排场张罗的这么大,由此可见,这个村子对拜师的事情还是非常重视的。
或许在后世的人看来,传统的拜师仪式是旧社会的糟粕,但即便如此,后世的曲艺界,以及各行各业的手艺传承,这种传统的拜师仪式依旧屡见不鲜。
“应该的,应该的!”许富贵此时是一脸的笑容,对段云说道:“你年纪虽轻,但确实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别看我活了这么大年龄,也就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干饭而已,我看人是绝对不会错的,我的两个儿子能拜你为师,那也是他们的福分。”
“我其实也就是个混饭的……”段云一脸谦虚的说道。
“越是有本事的人越谦虚,我果然没看错啊。”许富贵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接着说道:“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技术有头脑,我的两个儿子拜你为师,错不了的!”
许富贵说话间,自己做到长桌最中间的主人位置,而将段云请到了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
在酒宴开始之前,先进行一个拜师仪式。
这次许富贵的家宴邀请了村子里很多的老人,算是拜师的见证人。
段云在村子里办作坊的事情已经在全村人尽皆知了,但绝大部分人都没见过段云本人,而今天参加这个拜师仪式的老者看到传说中的‘大老板’如此年轻的时候,个个都是一脸的惊讶。
通常在这些村民的观念中,有能力收徒的人都是水平很高的手艺人,而一门手艺从学徒到精通,即便是悟性很高的人,也同样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像是本村以及附近村子的木匠泥瓦匠等,一般最少也要到而立乃至不惑之年的人,才有收徒的资格。
但眼下段云年轻的让人难以置信,甚至在很多人看来,段云这年龄也就是刚刚开始学徒的岁数,这么年轻就能收徒,确实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不过质疑归质疑,村支书的面子还是必须要给的,所以这些村里的老人看到段云后,也都是笑容满面,什么‘年少有为’‘自古英雄出少年’等恭维的话语不绝于耳,吹捧的段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在这期间,许富贵也对段云说了下当地收徒的规矩。
其实所谓的规矩也很简单。
先是主持人也就是大军和二虎的父亲做个开场白。
然后徒弟向师傅行礼,主持人宣读拜师贴,接下来徒弟给师傅斟茶磕头,师傅宣读收徒贴,再送给徒弟一个信物,整个收徒的仪式就算正式结束了。
至于此时的大军和二虎,虽然他们两个和段云接触时间不长,也不知道段云本事有多少,但拜师这件事是父亲张罗的,自小接受严格家教的两个年轻人自然必须遵从父亲的安排,所以虽然感觉拜师段云这样一个同龄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能接受。
待人到齐后,拜师仪式正式开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者,传到、授业、解惑也,人生如果有一位好老师,会少走很多弯路、少吃很多苦……”
许富贵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开场白说的铿锵有力,中气十足,他一张口,现场的气氛顿时变的严肃起来。
一切步骤都是按照许富贵和段云商议好的来。
拜师贴读完,许富贵对他的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即上前给磕头斟茶。
此时的段云也没拒绝,从心理而言,他毕竟是后世三十多岁的博士,收两个年轻人为徒弟,其实也是这两人‘高攀’了。
同时段云也明白,许富贵安排这一出,是他已经看出段云确实是有本事的人,有钱有技术有眼光,将来若是这个村子想致富的话,这种人才绝对是求之不得的,用自己的两个儿子给他当徒弟,一方面是想给自己两个文化不高老实巴交的儿子找个谋生的路子,另外一方面则是想利用这层关系,将段云和他的作坊长期的捆绑在这个村子里,可谓是一箭双雕。
至于给自己儿子找这么个年轻的师傅可能会引人质疑这种事情,其实也是无所谓的,毕竟村里人还是最敬服有本事的人,只要自己儿子跟着段云赚到了钱,那一切质疑都会很快烟消云散,到时候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