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我回漓州,是要回去当世子的。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自然只能将侯位传给我。到时候,你等我来京城接你。” 女子停止了低声啜泣,压低着下巴抬眼,自然而然地露出委屈样。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又过了一会儿,谈话声渐消,又传来窸窸窣窣应是穿衣的声音。 等着二人离开了有一段时间,陶昭南才推开柜门,率先从衣柜中走了出去。 陈旧的木柜里散发着一股腐旧的尘灰味,忍了许久的陶昭南一出来立刻咳嗽了两声。 迈开步子,绷紧的小腿肌肉酸软发麻,陶昭南不受控制地腿脚一软,踉跄了一步就要跪倒在地上,立刻被身旁的人抓住了小臂,稳住了身体。 寂静的屋内落下一声极轻的笑声,他的语气中含有讥讽的嘲弄。 “这才几天,就娇养得这般柔弱了。” 她不欲与他争执,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弯腰捏了捏发酸发胀的小腿肚,直直地起身。 “方才的人,是广阳侯在京城的质子,谢自问,是么。” 骆禅檀瞥了她一眼,回答她:“不错。” 陶昭南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将心中的猜想按下。 她转而问他:“你说你要离京一段时间,是要送这位谢公子回漓州吗。” “是。”骆禅檀干脆地回答。 “看来你在宫里所见所闻不少。” “无论宫内宫外,有人的地方,自然就会有传言。” 更何况,明露盈是个按捺不住的性子。在清水县经历了那一遭,似乎并没有把她的性格磨炼得更沉静些。 她在宫里听到的大多数传闻,都来自明露盈。 “据说,和我同一日离京的,还有广阳侯的质子谢自问。所幸他就要离开京城了,否则,还不知道要嚯嚯宫里多少宫女呢。” 众人皆赞广阳侯是个骁勇善战、赤胆忠心的沙场将军,可他的独子,谢自问,却是个只知沉迷声色的纨绔。当初,皇帝为了掣肘手握兵权的广阳侯,要求他将唯一的嫡子送入京城做质子。 谢自问刚入京城时才不过六岁,如今及冠,是该送他回漓州了。更何况,漓州即将与岑周大战,为了安定广阳侯的心,也不得不将谢自问送回。 漓州军需丢失在朝廷是大事,前朝后宫向来关系紧密。前朝发生的大事,后宫妃嫔处自然也有所耳闻,知晓在皇帝面前,哪些话该说,哪些话则万万不能提。 陶昭南听说了此事,猜测皇帝必然会让神暗司插手。骆禅檀又承认了他即将护送谢公子回漓州,她估摸着皇帝也是存了让骆禅檀去查漓州军需被丢一案的心思。 “在想什么。” 见她不再继续往下问,骆禅檀则反问她。 陶昭南背对着他,没有将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 她笑了笑,开玩笑道:“明家小姐今日去宴会前与我说,今日宴席之上会有胡姬舞女跳舞助兴。” “我更是听闻胡姬美人妍姿妖艳,可惜没能跟着明家小姐偷偷去看一眼。” 她突然回头去与骆禅檀对视,轻挑眉头问:“不知尊使大人在宴会上瞧见没有。” 这一次骆禅檀没有回答,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她走近,身影遮住了他身后的月光,将她笼罩在暗色之中。 他站在她面前,低头盯着她的眼睛,她狡黠的表情下,眼睛里没有一点儿的感兴趣。 她在撒谎。 不过骆禅檀没有拆穿她,而是慢慢悠悠地说:“想看?倒也容易。” “不若,我送你到梨花班去,和她们一同习舞为人助兴。你自然日日都能瞧见胡姬舞女翩翩起舞。” 他在威胁她,可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也没有被羞辱的羞耻。 他向来知道,人是很容易改变的。 入宫几日,她的胆子似乎变大了,不过这万事都无所谓的态度,还是和从前一般无二。 “你该回去了。” 在这里拖延了许久,被发现她偷溜出门的风险自然也更大了。 陶昭南没有犹豫,直接朝门边走了。 而骆禅檀还站在原地,他脸上那一点点因为戏弄陶昭南而流露出来的兴味也跟着快速消失,冷面无情地扫了一圈这座宫殿。 视线落在那张凌乱的床榻上。 他闭上眼,也转身走了出去。 这间荒废的宫殿,就在鼓乐齐鸣的常乐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