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骆禅檀垂眸看着躬身战战兢兢的大司农丞,心中冷笑。 骆王朝内谁人不知,这神暗司是皇帝的耳目,只听皇帝指令行事。近来,太府寺上下因为军需被劫一事忙得焦头烂额。一点风声就吓得他们杯弓蛇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了个头点地的下场。 “我所为何事,大人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大司农丞的身躯微微颤了颤,不敢回话。 骆禅檀要找的人并非眼前人,直接问他:“大司农现在在何处。” “殿下请随我来。” 大司农掌国家财政大权,军需被劫,关系最大的,就是负责均输漕运的大司农。 骆帝龙颜大怒,已经将押送粮草的押粮官给处决了。现下暂时还未将大司农革职,只是勒令他尽快查出错漏。 大司农如今也是处在倒悬之急的处境中,一个不慎很容易也就落了个斩首的下场。 可骆禅檀看这位大司农林大人,临危不惧,一点儿也瞧不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林大人,军需被劫一事可有眉目了。” 当然,骆帝也清楚,大司农主要掌国家仓廪之官,要他去彻查出岑周的细作,也是强人所难。大司农在明处,神暗司在暗处。要想查出岑周的细作,还是得靠神暗司的手段才行。 骆禅檀此行来太府寺,既是求合作,也是故意打草惊蛇。 要想引蛇出洞,要么威逼,要么利诱。也只有让对方露出首尾,这件事才会更简单些。 “六殿下,军需运输一事牵连之人甚多,不光是我太府寺。此次押送粮草的官兵,也有卫尉手下的人。” “我只需要京城内能知晓这批军需真正队伍之人的名单。” 岑周军能提前在军需所经之处埋伏,定然是提前知道了真正运送军需车队的路线。 这样的消息,也只能是从京城流露出去的。 “整理名单需要点时间,明日,我命人将名单送到神暗司去。” “好。” 转身离开太府寺前,骆禅檀侧过身瞥了一眼身后的林德光。 身为骆帝的手和眼,骆禅檀对这些官员的那些个身世背景如数家珍。 林德光,年四十五时才坐上大司农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整整十五年。虽是掌管国库的官员,平日里却很是清廉节俭。 他的腰背已经佝偻,头发花白。骆禅檀一进门就看见了他案桌上满满的公文账簿。 只一眼,骆禅檀就已经收回了视线。 骆禅檀回院中时已经是夜里戌时。 本以为陶昭南已经歇下,骆禅檀路过院中,瞥见侧殿半阖着的窗户里透出些烛光来。 透过窗子间隙,骆禅檀瞧见她坐在书案前,眉眼认真。 听见推门的嘎吱声,陶昭南抬眼瞧见骆禅檀。 “还在看书。” 陶昭南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你过来。”骆禅檀坐在桌边,敲了敲桌面。 陶昭南走到桌边站着,骆禅檀抬头挑眉:“怎么,喜欢站着?还是喜欢看我仰视你。” 她乖乖坐下,跟个听话的木偶人似的。 “可会烹饪吃食。”他问她。 陶昭南静默着没立即回他,不知他又打着什么算盘。 “我还未用过晚膳,可会煮些简单的面食。” “晚膳剩了些银耳羹,我去给你拿些来。” 陶昭南一起身,就被骆禅檀抓住手腕。 他脸上没了笑意,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陶昭南。”他慢慢地念她的名字,像是把她的名字放进嘴里嚼碎了一般。 被他这么一喊名字,陶昭南后背猛地生出一股凉意。 前世,她常被人喊“喂”、“服务员”、“小妹”。 兴许,在那个时候的很多普通人,都对这些称呼感到冒犯。但陶昭南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喊她的名字。 会喊她名字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人。 她妈妈数次到她打工的店里来撒泼要钱,那种浑身冒冷汗的感觉伴随着被喊名字一起,陶昭南心头猛地一颤。 她身体忽然一僵以及神情细微的反常都被纳入骆禅檀的眼帘,他心头思绪一转,就大概猜出她不喜欢旁人喊她的名字。 这点,他们倒是十分相似。 “我想吃点热的吃食,你若会,便帮我煮碗面吧。” 陶昭南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