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陶昭南心下情绪复杂,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向站在马边的男人。 若非亲眼见识过他残忍的手段,光是看他的外貌,就是光风霁月的一个少年。 或许他所杀害的那些人确实十恶不赦,罪该万死,但他的手段狠辣,对妇孺婴孩也毫无怜悯之心。 想起他用脚踩断那县丞家小姐的脖子的画面,陶昭南的心脏还是狠狠地被揪动了一下。 她才想收回目光,对面的人就敏锐地察觉到了陶昭南的视线,扭头与她对视。 她看向他的视线被他捕捉,他慢慢朝她走近,站在她身侧,问:“吃好了吗,吃好了就上路。” 陶昭南扫了一眼已经吃得差不多的白露,白露收敛了外露的情绪,默默垂着脑袋,又恢复了乖巧怯懦的样子。 她压下心中怪异的情绪,对着骆禅檀轻轻点了点脑袋。 “走吧。” 赶路的这些天,陶昭南频繁上下马,如今已经能够不需要骆禅檀的帮扶自己上马。 她才爬上马背,马下的骆禅檀轻松一跃就坐在了她的身后。 二人之间的距离紧密,骆禅檀说话时的气息就扑在她的耳边。 他的肌肤冰凉,可呼出来的气息却很滚烫,好似要将她的耳朵给烫伤。 “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不惊讶?”他压低了声音,话语的尾调轻轻上扬。 陶昭南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即使是知道了他六皇子的身份,对着朝代全然不知的她,对他的认识也仅限于此。 一个王朝的皇子罢了。 “你是谁,什么身份,我知道或是不知道,又有何区别。”她平淡地说,撇开了脑袋,想要避开他扑在耳边的温热气息。 他为刀俎,她乃鱼肉,既已是任人宰割,被什么样的人宰割,又有什么分别呢。 骆禅檀轻笑一声,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骑着马儿继续赶路。 路上走走停停六七日,他们逐渐接近京城。其实若再赶一赶,夜里之前他们就能抵达京都。 可若是如此,又如何给想要动手的人机会呢。 不到傍晚时分,骆禅檀以胯|下马匹似乎疲累了为由,在城郊偏僻的一处客栈停留。 他把马匹牵到马厩,亲自给马匹喂了精饲料,才回房。 看来,那些人还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骆禅檀暗暗哂笑,回房之后不再出门。 深夜,陶昭南被一阵喧闹吵醒,身边的白露睡得沉,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奇怪,和白露共枕的这几日,她知晓她夜里浅眠,一点声响都会吵醒她。 今夜这般大的动静都没有把她吵醒,其中定有古怪。 “白露,白露。”陶昭南摇了摇她的身子,可白露依旧睡得香甜。 她直觉,白露是被下了药了。 她和白露吃的是一样的食物,但她却没有事。 她思来想去,想起晚间店小二给她们屋里换了壶茶水,她不渴便没有喝过,而白露喝了。 应该就是那壶茶水的问题。 晚上的饭菜咸得出奇,陶昭南只吃了两口就没动过。 如今想来都是圈套。 下药之人为什么不把药直接下在饭菜里,那不是更省事吗。 陶昭南内心疑窦横生,可只得先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当务之急,是得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屋内没有顺手自卫的武器,陶昭南将桌上的茶杯摔碎了,捏了一片碎片在手里,慢慢靠近门边。 她挪了一把凳子抵在门口,附耳到门边,听到外面传来刀剑相接的声音,紧张得握紧了手中的陶瓷碎片。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担心随时都会有人闯进这里。 他们是为了什么?为了谋夺钱财,还是为了要了某人的性命? 突然,一道血渍喷洒在门上,陶昭南忍不住干咽了一口,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晚膳吃得太咸现在才感到口干,喉咙里连一点口水都生不出来。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门边,死死捏着手里的瓷片。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的声音似乎小了些,陶昭南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干涩得快要裂开了。 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陶昭南躲在门后,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拿着那瓷片狠狠往那人的心脏处猛地刺去。 只一下,她的手腕被人捉住,往后折了一下,她的手指就失去了力气,瓷片从她手心滑落,掉落在地上。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