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垂首。
“玉兰殿可好。”
“回尊使,玉兰殿一切无恙。”
其实对于玉兰殿内的安危,骆禅檀并不是很担心。
无论如何,骆帝一定会派人来守着贵妃。
这里兴许比宫中的任何一处都来得安全。
他从侧门推门入殿,方向不是向着主殿,而是径直朝着偏殿而去。
偏殿的门是关着的,骆禅檀叩门没有回应,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想。
他直接推门,屋内的门闩没有插上,轻而易举就朝两侧打开。
屋中哪里还有人影,骆禅檀站在屋子中央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
茶具被整齐地放在桌子中间,时常被她随手放在桌沿床头的游记都被放回了书架。
床榻的床幔被绑在床尾,被褥齐整,看着一点儿人烟气都没有。
一如她从前不曾住在这里一般。
骆禅檀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不愉,眼神更是凌厉。
他转身走出侧殿,又往主殿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六殿下。”
骆禅檀此时出现,琅瑶颇有些意外,一时没有控制住语气,透露出惊讶的口吻。
她注意到他墨色衣袍上洇开的深色,闻见他身上的血腥气,又往下压了压眉头。
琅瑶大着胆子站在骆禅檀身前,挡住他要继续往里走的动作。
“殿下,您这样入内,会冲撞了娘娘。”
骆禅檀停住脚步,冷眼扫了一眼挡在他面前的琅瑶。
“陶昭南呢。”他直接问道。
如果陶昭南不在主殿,他几乎就能确定,她已经不在玉兰殿了。
“陶姑娘,应当在屋里吧。”琅瑶随口就是扯谎,脸不红心不跳,十分冷静沉着。
若非是骆禅檀已经去过偏殿确认,他可能就信了琅瑶的话。
他冷笑一声,话中是肯定的语气:“她不在这里了,是么。”
“六殿下来,只是问陶姑娘吗。”琅瑶不回答,反问骆禅檀。
“陛下珍视贵妃,臣相信不会让贵妃有任何的危险。”
面对琅瑶的质问,骆禅檀很是平静地回答。
“既然贵妃安好,臣就去向陛下复命了。”骆禅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骆禅檀从侧门入,依旧从侧门出。
他对守在门口的池谓冷声吩咐:“往出宫的方向去找,把陶昭南给我找出来。”
他还要去向骆帝复命,不能亲自去寻。
否则,就是将这座皇宫翻过来,他也要把陶昭南给找出来。
池谓微微一愣,在他没有立刻应声或是出发的片刻,骆禅檀如同利箭的眼神瞬间朝他射来。
他从尊使的眼中看到了隐忍的怒火,池谓心头一颤,应了声是。
接着立刻领着人往宫外的方向找去。
站在原地的骆禅檀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要被他掐进掌心的肉里。
与叛军的厮杀没有引起他胸腔的畅快,陶昭南却轻而易举地燃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骆禅檀怒极反笑,勾唇露出阴恻恻的阴笑。
好,很好。
就是冒着被乱杀的风险也要逃离他的身边。
她比自己想象得更有本事。
骆禅檀胸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他为陶昭南的阳奉阴违感到有趣,又为她的坚决离开感到愤怒,同时,还有一点点他自己察觉不出的怅然。
逃出宫门的刹那,陶昭南自己都觉得意外。
难道薛仁恩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
陶昭南不去深想他是故意放走自己还是真的没有看见,也不敢回头。
她放慢了些脚步,看着出宫的人流逐渐分散,各自朝目的地跑走。
是先在京城留一日,还是即刻出城。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神暗司势力在京城盘根错节,她根本不知道哪里就会有神暗司的眼线。
好不容易逃出皇宫,她不想再被抓回日日传来撕心裂肺惨叫的神暗司。
她立刻做出了出城的决定。
脚下的步子加快速度,陶昭南低着头往城门处赶路。
宫中生乱,城中也不安宁,城门处没有门兵看守,陶昭南心存侥幸顺利出城。
出了城门,陶昭南仍不敢放松警惕,即使手头上有银钱,她也没有蹭旁人的车马。
只因为,她明白一个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让人知道她身上有值钱的东西,又是孤身一人。
她便是将自己置于另一重危险之中。
全凭双腿赶路,能走得更远一点就更远一些。
走到天色昏暗,陶昭南也没有到客栈落脚。
她现在离京城还不算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