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君溜进普照寺,自以为无人知道她进入,“无意中”听到了嵘王妃与侍女的对话。
对话中明示了,勤儿是太子的孩子,是他的私生子。
这话把宋君君吓了一大跳。
除了惊吓,宋君君的心中还有隐隐的担忧与愤怒。她说不上来到底是何种的担忧与愤怒。
震惊之余,宋君君坐上了前往张三家的马车。早先张三跟踪宋君君被她甩掉之后,宋君君就派文鑫摸清了张三的住处,就在赌坊一条街附近。
马车上,宋君君快速镇定。
这事儿多半是真的。孩子的母亲还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吗?可就算是真的,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正事儿,应该是去找到张三,问清何巧巧散布谣言的事。
可张三这种无业游民,哪里会待在家中好好地等着客人上门呢?宋君君扑了个空。
文鑫进去张三那几间破旧泥瓦屋喊了个遍,都无人应答。
“小姐,没人。我看里面的桌椅都积灰了,不像是有人住的。”文鑫出来答道。
文鑫的呼喊惊扰了张三隔壁的邻居,那大娘骂骂咧咧地走出门,走到围墙根前,见宋君君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语气便缓和了许多。她谄笑着作揖,道:
“贵人岁旦,百事如意。您来此处,可是找张三的?”
“正是。你可知他去哪儿了?”宋君君朝她进了两步,问道。
那大娘笑得格外喜庆,道:
“知道知道。年前他就不住这儿了!说是发了点财,搬去了民顺坊。听说,是要做绸缎的买卖!”
发财?那定是何家给的报酬。宋君君暗暗想道,向大娘道谢,转身要走,可那大娘却支支吾吾,仿佛还有话要说。
“还有事?”宋君君问着,见大娘眼神闪躲,便知她这是要钱。
“文鑫。”宋君君给了小厮一个眼神,文鑫心领神会,从腰间摸出些碎银子来递给那大娘。
宋君君转身朝巷子口走去,文鑫追上来,问道:
“小姐,咱们可是要去民顺坊?”
宋君君摇摇头,“我总感觉有哪里说不通。娘亲年前制新衣才去过民顺坊,我没听她说起开了新店。还有,张三他即便是有了很多钱可以开绸缎庄了,那自己的家也没理由扔下啊。民顺坊我们不去,我们让官府去。”
文鑫若有所思,却见宋君君愁眉紧锁,不禁问道:
“那小姐还在忧虑什么?”
“我是怕张三遭遇不测。”宋君君说着,快步朝巷子口的马车走去。
文鑫大吃一惊,涉及到人命了,这可是大事,他慌忙追上宋君君。
宋君君让文鑫先去民顺坊打听打听,自己则去东宫找太子。
一则是为了张三的事,二则是为了太子“私生子”的事。
这第二件事,实属是惊天猛料,宋君君没来由地愤怒过后,“八卦”的好奇又占据了意识高地。
宋君君驾着马车,送完文鑫后,顺路直奔东宫。
宋君君有东宫的令牌,而东宫的人也早就习惯了宋君君三不五时地登门,通传的黄门正快步朝正殿走着呢,身边一阵风刮过,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君君越过守门的慎独,扒拉开了正殿的大门。
追不上,他实在追不上。
宋君君都蹿进去了,他才气喘吁吁地追过来,还险些被台阶磕绊,得亏慎独眼疾手快,托住了通传失败的内侍。
“多……多谢慎公子……”
与此同时,宋君君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梁君复!我告诉你一件事,你有孩子了!”
殿中鸦雀无声,宋君君也才看清,这殿内,不仅坐着太子,还坐着林太师、大理寺卿方知忠,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关的宋煦明。
宋君君这话比嵘王妃说的要吓人多了。
殿内众人齐刷刷地望着闯进来的宋君君,都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
宋煦明一口茶水喷出,眼睛瞪得格外的大。
大理寺卿方知忠先是迅速瞄了一眼宋君君的肚子,又担心太子责怪,便垂头喝茶,佯装失聪。而太师听了这话,也不自觉地看了看宋君君的腹部,又看了看同样一脸震惊的太子,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便也闭口不言。
主座上的太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宋君君的腹部,经历了他出生以来最艰难的一次思考,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宋君君……有了孩子。
在太子身边侍候的慎孤,没听到太子的反驳后,也下意识地以为,是宋君君有了身孕,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脑子里也飞速地过着所有太子与宋小姐可能有过的单独相处的时间。
门口的慎独快速低声打发走了通传的黄门,靠着殿门,心中有了答案:太子与宋小姐,一定是太后入葬那日晚上,在郊外木屋暗结的珠胎。
宋君君忽见殿内有这么多双眼睛,一时也忘记继续说下去。
太子思索无果,遂回过神来,放下茶杯,问宋君君道:“你说什么呢?”
“我……”
宋君君望着殿内众人的反应,一下子也明白过来,合着大家是误会了,以为是她有了孩子。
她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