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
语气平缓,稀松平常。她又偏头叮嘱身边人,吩咐她去传膳。
宋君君得到了不小的震撼,嵘王妃也震惊地抬头。
此时,太皇太后又说:“还跪着干嘛?起来吧。陛下走了,咱也得吃饭不是?”
太皇太后像个没事人一般,招呼着他们吃早饭。
果然,做到这个地位的人,心都蛮大。宋君君在心中暗自赞叹。
太皇太后大方极了,席间赏赐了宋君君六柄金镶玉的玉如意,又给嵘王夫妇赏赐了一面雕刻着鸳鸯图案的玉屏风。
她只是偶尔瞄了几眼嵘王,别的也没多问。
嵘王也是闷葫芦,席间一言不发,一直到用完早饭,众人告退时,他都只带着淡到了极致的笑容。
除夕这一天,夜间还有宫宴。因着年前太后薨逝,宫宴规模不大,陛下还免了歌舞以示孝心。
可即便宫宴早早散去了,一整日了,宋君君还是不得空去和嵘王说话。
今年不像往年,往年的她,是个无人在意的大臣之女。如今她坐在太子身边,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她也无法偷摸离席去找嵘王。
这要让人看见了,未来的太子妃去找已经婚配的王爷,那到时候会传出什么离谱的话来,谁又能知道呢?
过年的这两天,未来太子妃宋君君也跟着太子好一顿忙活。
虽说她只需要跟在太子身边做个“吉祥物”一般,可这一连几天下来,宋君君只觉官场上的人际交往,比她一次性养十头猪还累。
初八的这天,宋君君终于歇了下来。
东宫无事,皇宫无事,陛下在批阅奏章,太子在帮他批阅奏章。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宋君君可以开始做任务了。
“小姐,我们今天是去哪儿?”文鑫套着马车,不时回头问着宋君君。
宋君君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氅,道:“去普照寺,走后门。”
普照寺的后门无人看守,她进去也能避开众多香客。宋君君不想张扬,这次暗中找嵘王妃,是想劝她与嵘王和离的。
“小姐是要去找嵘王妃?”文鑫问道。
一大早宋君君就派人送糕点去嵘王府,打探到了王妃不在府的消息。
宋君君登上马车,点头道:“是。你驾车吧,让大勇歇几天。”
文鑫笑着答应,轻轻一跃,就跳上了马车,拉起了缰绳。
“回程时,咱们再去一趟赌坊……”
“赌坊?”文鑫连连摇头,“这可不行。公子说了,可再别让您去那地方了,到时候传扬开了,对您不好……”
“不是去赌坊,是赌坊旁边。我是要去找张三!驾你的车吧!你小姐我还能没有分寸?”宋君君嗔怪道。
文鑫驾着马车,避开京城的主干道,抄小路去了普照寺的后门。
宋君君偷偷溜进普照寺,以为无人察觉,可经过东边的禅院时,不小心被正在厨房检视的净慧师太瞥见。
师太下意识地侧身躲藏,却觉不妥,于是抄小路往西禅院去了。
嵘王妃正在西边的禅院里,小甜在一旁磨墨,她正低头写着一封信。
“一会儿你把这信送到城北的别苑里,让他们即刻动身前往乾州。这封信,要当面交给乾州的王知州……谁?!”
嵘王妃察觉门外有响动,停笔,怒喝一声。
这时,净慧师太的声音响起。
“娘娘,是我。”
“进来吧。”嵘王妃的声音缓和了许多,说着,又揭了几张宣纸,盖住她正在写的信。
待净慧师太进来后,嵘王妃问道:
“什么事?”
“宋家的丫头来了。”净慧师太答道:“此时正在东禅院,似乎在找您。”
“嗯。”嵘王妃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一时计上心头,又叮嘱师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走时,关上门,别叫宋君君看见你。”
而这一头的宋君君,左找右找,终于是找到了嵘王妃在的禅院,只是,她正身处禅房的窗外。
窗子紧闭,宋君君抬手想去叩窗,却隐约听见嵘王妃正在说话,言语间,提及嵘王。
于是,宋君君瞧着四下无人,悄悄附耳贴窗。
只听那嵘王妃长叹一口气,言语间似乎格外忧愁。
“……小甜,如今嵘王与我不睦如此,可是得知了勤儿的真实身份?”
嚯!没想到勤儿那小屁孩儿,还有“隐藏身份”?宋君君瞪大了眼睛,恨不能长一对顺风耳,彻底听清嵘王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