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如想一想,嵘王不爱权势,他也不爱你吗?不爱勤儿吗?姐姐如此苦恼愤恨,倒不如和妹妹说一说,好好地,怎么突然闹成这般?”
既然决定要劝和,宋君君就只好说些开导的话,以期缓解两人的矛盾。
要缓解矛盾,肯定要知道二人是因何而起的冲突。
虽说宋君君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但是她又不能未卜先知,如果嵘王妃能自己说,当然更好。
宋君君是坐着看戏,还有闲情逸致喝茶,但嵘王妃就没那么悠闲了。
她抽抽嗒嗒的和宋君君说了来龙去脉。整体和宋君君猜得差不多,也是嵘王妃走动关系,托父亲以前的门生打点,希望可以借此将嵘王推入朝堂。毫无疑问,嵘王依旧是委婉拒绝了。
不过这一次,多出来一个她从未听过的名字——洛生。
嵘王和洛生说,自己实在不愿涉足朝政,这么多年只想远离京城,寻一世外桃源,隐居避世。
“洛生?”宋君君微微皱眉,搜肠刮肚都搜索不到这个名字,便问王妃:“这个洛生,是什么人?王府的侍卫吗?”
嵘王妃摇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左顾右盼之下,又起身把禅房的门关严实了。
“怎么了?”宋君君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经历过刺杀的宋君君,如今最怕莫名其妙会出现人要杀死她。
“妹妹莫惊,我与你说……”嵘王妃走了过来,低声细语说着她曾经无意中撞见的那一幕……
那天,刚刚下了大雪,京城郊外湖心亭雪景正好。
往年,每逢雪后,嵘王夫妇总要驱车前往湖心亭赏雪。
但这一次,因为前一日嵘王妃与嵘王因做官一事再度发生争吵,嵘王一气之下出门,彻夜未回。因此第二日雪后,二人也并未同行。
第二日早上,嵘王妃派出去寻找嵘王的仆从回来了,说是嵘王驾车往湖心亭去了。
嵘王妃思忖前一夜自己的话说重了,便也驱车前往,想同嵘王说些软话,重修于好,但不曾想,湖边的雪庐之中,竟有一名男子。
“男子?是嵘王的朋友吧。”宋君君此时还没听懂嵘王妃隐晦的暗示。
见宋君君不懂,嵘王妃便不得不说得清楚明白些:
“是南风馆的头牌娈童。”
“噗——”宋君君没想到会这么离谱,惊到刚刚喝进嘴的茶全都喷了出来。
“娈……童……”宋君君掏出手帕,胡乱擦着嘴,“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么离谱?嵘王看起来不像是好男风的啊。怎么突然就龙阳了?看来得找太子问一问,自己的兄弟嘛,他应该也能知道一二。即便不知道,太子也可以派人帮忙查一查。
宋君君看着嵘王妃满脸悲痛地点头,一边握了她的手安慰,一边想着等下就去找太子。
“我说句粗俗不好听的话啊,你别介意。俗话说,‘捉奸要成双’。他们二人也许仅仅只是聊天罢了……”宋君君见嵘王妃又羞又愧,而她又不能直接“劝分”,只好再找一找其他的可能性。
嵘王妃低头拭泪,摇了摇头。
“但我亲耳听到,嵘王对他说,‘洛生是我的真知己’。他是知己,那我是什么啊?!那一日我亲自驱车前往,还未到雪庐,马车陷进雪窝里了,于是我便下车步行。正是因为步行,脚步轻,我才能听到这句话……”
话说一半,嵘王妃就已经哽咽。
“这一句话,我哥宋煦明老挂在嘴头的,也说明不了什么……”宋君君连忙安抚嵘王妃,低声道:“你有没有……看见,稍稍逾矩的行为,比如……牵手啊,摸脸啊……”
嵘王妃抽泣着,擦着眼泪,皱了眉头,道:
“那日我听了这话便气急了,推了门就进去质问元皓。那洛生,便转身出去了。再后来,我们夫妻二人又拌了几句嘴。前些日子带勤儿来普照寺,昨夜,又是因为这件事,发生了争执。他抵死不认,他与洛生有事,还说我,只知追逐名利,俗不可耐!”
说到最后,嵘王妃痛哭不止,一直在哭诉着多年来她对嵘王府的付出。
宋君君实在找不到时机插话安慰,只能由得她哭,哄着她说,哭出来,哭出来就都好了。
嵘王妃哭到黄昏,听说勤儿醒来在找母亲,才堪堪止住眼泪。
宋君君劝她:“再恼怒,也不要波及与此事无关的孩子。”
嵘王妃在这件事上倒是明事理,是个好母亲。她点点头,擦干净眼泪,道:
“我明白。我与殿下的矛盾,我们都自己化解,勤儿面前,还是恩爱父母。”
宋君君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一开门,正好看见嵘王抱着勤儿,立在院中。
“勤儿冷不冷?”嵘王笑着,满眼笑意,低头温柔地亲了亲勤儿的面颊。
宋君君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嵘王有“断袖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