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君好说歹说“骗”来了太子帮忙,要太子故意找嵘王,说要给他官职。
她本就算准了嵘王是说什么都会拒绝的,届时,她便如现在一般,带了嵘王妃到隔壁听着。
她就不信,嵘王妃听了嵘王推辞的话会不生气。
“殿下折煞我了……”嵘王迅速起身,又向太子行礼。
“我说了,今日只是你我二人兄弟叙话,你无需多礼。起来。”太子柔声道。
只不过这般柔和的声音,在嵘王听来,那便是用最温和的声音,说着最威胁人的话。
可太子发话,他莫敢不从,只得僵硬地起身,又坐回到太子指定的座上。
“兄长可是嫌侍郎官职太小,无法让兄长一展才华?”
“不是的殿下……”嵘王慌了神,忙不迭地地否认。
“是殿下给的官职太高,元皓难以胜任,并非是嫌官职太小……”嵘王又道。
隔壁房间的嵘王妃,此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恨不能立马替嵘王谢恩。
“姐姐,没事的。我已经和殿下说好了,殿下会让嵘王接收的……”
宋君君适时地握住嵘王妃的手,给嵘王妃来了一个她自认为最纯良无害的笑容。
嵘王妃也温柔地朝宋君君笑笑,又揪紧了心,耐心地听着隔壁的一字一句。
而接下来的话,只让宋君君满意了,嵘王妃简直要气上天了。
“既不是官职太小,不如……兄长明日便到户部高侍郎那儿去吧!提前熟悉各项事务,下个月便直接上任可好?”太子笑道。
“殿下,万万不可!”嵘王坐直了身子,深秋的天气,他的脸庞竟有了些薄汗。
“为何不可?”
“殿下,我不知是否有人到殿意不在朝堂,只求粗茶淡饭,了此一生。殿下要委以重任,元皓实实不敢承受。若殿下定要举荐,元皓怕是难以胜任,只恐误了父皇多年治理,误国害民……”
太子看着嵘王,眸色未明。他也在猜,猜这梁元皓是当真心无朝政。
“粗茶淡饭,了此一生?”太子缓缓重复着他说的话。
嵘王只当是太子在怀疑,更是恭敬起身,叩首陈情:
“殿下,元皓本是戴罪之身,幸得太后陛下开恩,赐我爵位殊荣。我如今家有贤妻娇儿,朝廷每月皆有俸禄,已无求其他。”
这话说得真诚,太子不免动容。只是宋君君坐在隔壁,听到嵘王说“贤妻”二字时,还悄摸看了一眼嵘王妃。
嵘王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内心更是汹涌澎湃。贤妻?何谓贤妻?她只觉自己做小伏低求来的机会,这丈夫却丝毫不领情。
“既如此,那我也无话可劝了……”太子叹道。
不痛不痒地寒暄了几句后,嵘王便起身,以回府陪世子为由告退。
太子也没留他,任他走了出去。
嵘王走后,太子正欲起身去找宋君君呢,可不多时,便听得隔壁房间的说话声。
“姐姐当真是贤妻。”宋君君道,“若是我,必做不了姐姐一半。来日还要多向姐姐学习……”
嵘王妃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出来一个笑容,尴尬道:
“是姐姐我唐突了。没有与王爷商议好……”
“莫非是王爷有别的顾虑?”宋君君故意问道,“那姐姐可要好好劝劝了。其实,太子殿下和王爷本没有什么仇怨,殿下是这世间极好的人了……”
太子站在隔壁房间,听了这话,不由得扬起唇角,心底欢喜得很。可这欢喜的原有,他暂时还未想到。
“……姐姐便好好劝劝吧。殿下的话,向来是作数的。”宋君君道。
又看嵘王妃拧紧了眉头,便知她肯定私下劝过多次,于是又添了一把“火”。
“唉……看姐姐如此发愁,我也替姐姐忧心。殿下可是拿王爷当兄长的,只是王爷怎么……方才,多少有些生疏了。姐姐如此费心,王爷兴许是还未感受到。姐姐回去可要好好劝劝……”
嵘王妃本就心烦意乱,被宋君君这话说得更是心下窝火。
她哪里是没有劝过,分明是日劝夜劝,就差写下来贴满嵘王一身了,怎奈他心如磐石,实在难以说动啊。
宋君君起身将嵘王妃送到房间的门口,拉住嵘王妃的手,末了还要再说上几句:
“这几日我见姐姐憔悴了不少,想必是照顾勤儿累的,姐姐可要好好珍重啊。”
嵘王妃心里本就尴尬,为了宋君君能开口,她不惜在勤儿落水后紧接着求她,可万事俱备,却是嵘王始终不应允坏了事。如何不尴尬?
见嵘王妃她不住地道谢,手心都有她掐出的指甲痕了,宋君君便知是计谋已成了。在心中不住地赞自己是大齐第一“拱火大师”。
这要是回去,嵘王妃不得和嵘王大吵一架?说不定今日气到离婚都有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