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赏赐宋君君的鲤鱼佩,是当年她自己入选为太子妃时的信物。
玉佩本身虽不值钱,但这背后的意义,却不言而喻。何贵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气得牙都要给咬碎了,只恨自己两个侄女儿不争气。
何阿宝就不必说了,她的心思全在自己表哥陈攀身上,任凭何家、陈家如何阻拦,都浇不灭这对鸳鸯的爱慕之心。
而庶女何巧巧,自打那日以花香薰衣惹得太子发病后,太后也十分不悦,特地传旨,让何贵妃抄了十遍《女则》,还要她约束好家人。
确立太子妃的明文诏书还没有颁布,京城里头各路消息便传得沸沸扬扬了。
有的说,太子不是娶两个,是要娶四个太子妃。何家两个,成家一个,再算上宋君君。
有的说,太子看不上宋家的女公子,是太皇太后中意,逼着他娶的。
还有的人,倒是不传谣言,反而“非常务实”地在赌坊开盘,押太子正妃的人选。
“小姐,咱们回去吧。夫人老爷知道你偷偷来赌坊了,一定会责罚的……”
赌坊一条街的巷子口,小厮攥着自家女公子的衣角,在做“最后的挣扎”。
“啧……文鑫你说你怕什么呢?!我爹责罚,你就说是被我逼迫的。再说了,只要你不说,他也不会知道啊。”宋君君从文鑫手中一把扯出衣角,一溜烟就蹿进了长胜赌坊。
深吸一口气,赌坊还是当年的味道,充满着铜臭、汗水,和赌到兴起就不顾一切的荒唐气息。
“小姐……”文鑫追了上来,紧紧跟在宋君君身边。
“别紧张。我不赌。我就想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宋君君伸长了脖子,越过人堆,去看那支起来的木板。
上面用隶书写着“何”、“成”、“宋”三个大字,底下挂着穿了孔的,不过半寸大小的绿竹片。
这种绿竹片宋君君清楚,但凡是赌坊开了什么重要的盘,都会以此作为示意。一个绿竹片就是一百两白银。
这木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新这次太子妃人选的押注情况。
目前来看,何字底下的绿竹片最多,成字也不相上下,最少的就是宋字底下的了,只有区区一个竹片。
“二、四、六……”
宋君君仔细地数着何字底下挂着的密密麻麻的竹片,还没数完,便被来往的赌徒一撞,又得重新数。
“诶诶,我刚数到哪儿了?”宋君君奋力挣扎,好不容易就要凑到木板前面了,刚要从头继续数,旁边的人便在一旁催促。
“别数了。一共九十二片!我说,这下注,肯定是下何家的啊!听我的,到时候贵人大婚,咱们可都能瓜分成家这底下的银两了……”
说话间,一边赌坊的人又来挂上了几片。
“嘿!你看,九十七片了……”
“怎么宋家的不行呢?!宋将军是平定匪患、肃清边境的大将军,将军的嫡女,不能做太子妃吗?”
一旁的文鑫护主,仰起头对那赌徒说道。
“嘿哟……不是说她不行!”那赌徒瘪瘪嘴,皱了眉道:
“是宋家女公子和太子不相配呀!”
听闻此话,文鑫想上前理论,宋君君拽着他,把他拽到身后。
“太子选妃,天家富贵,普天之下,门第能完全般配的,根本就没有!哪个女公子的父亲还能大过天子啊?略略能攀上的人家,也都尽在这京城之中了。”宋君君背着手,和那赌徒一块分析起来了。
“宋家虽说根基不深,但好歹,家主也是个将军。硬要说配,那也是配得上的。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不相配?”
“姑娘,你是外乡人是吧?”那赌徒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君君,脱口而出就是姑娘。
果然,电视剧里那般穿男装就认不出男女的,都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对对对,我们是外乡人。听说这里有大赌局,就来凑凑热闹!”宋君君笑着和赌徒打哈哈。
说罢,还不忘让文鑫掏出几两银子来,递给那赌徒。
“你且替我分析分析,我该押哪一注。押准了,保准还有赏赐!”
“哎哟——”赌徒接过来银两,笑得见牙不见眼,说话的语气都和善了许多。
“这位女公子且听我说,那宋家女公子要说配,也是配得上的。只是……将军嫡女的身份和这上头这两家比起来,那就不够看了!”
赌徒佝着腰,嘿嘿一笑,指了指“何”字,道:
“你且看,这何家,两朝太傅,位高权重,何家女儿的姑姑是当朝的贵妃;再看这一家,”说着,又指了指“成”字,摇头晃脑,继续道:
“这是京兆尹家。虽说比不得何家势大,但也是书香门第,诗礼之家。更何况,我有一手消息……”
说着,赌徒示意宋君君靠前,宋君君凑了过去,只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