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宋君君争执,失了分寸,而闯进来的慎孤却内心暗喜。
只看了搅和在一起的二人一眼,他便迅速低下头去。
“殿下恕罪,慎孤过会儿再来……”
“你回来!”
“你回来!”
太子和宋君君异口同声。
二人也都意识到了这距离已经逾越了礼法,对视了一眼,便慌忙间分开,各自往两边挪。
“是什么事?”太子整理了领口,问道。
“嵘王与嵘王妃到了,此时正在给太皇太后、太后请安……”慎孤说着,把手里捧着的外袍往前送了一送。
“殿下离席太久,该回去了。”
宋君君倒是忘了这件事。东宫此地虽寂寂无人,可乞巧聚宴还在皇宫里热闹着呢。
“更衣吧。”太子又拢了拢里衣,站起身,又转过来朝她伸出手。
呵!还算是有教养,可老娘不在乎!
宋君君很有骨气地别过头去,几乎从地上弹了起来。
“不需要!我自己会走!”说着,便越过慎孤,朝慎孤来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一推开门,便看到一个回廊包围的院子,这分明,是内院啊。
宋君君刚要回头询问,与此同时,耳边便恰到好处地响起了太子无可奈何的话:
“门在那边!”
太子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又不是我家,我不熟也正常啊!”说着,宋君君大踏步地又往另一个方向走。
推门,却半天没推开。
“往右推。”太子憋着笑,“我真是好奇,宋将军府上的门,是什么样的……”
真是丢人。宋君君光顾着骨气了,忘记了在这个世界里,进屋的门往左推、出屋的门往右推了。
“让外面慎言带你再换件衣裳吧!”太子在门后面说,宋君君一抬头,便看见慎言一身黑衣,站在前面等她。
“殿下和宋姑娘说什么呢?”慎孤为太子穿上外袍。
“谈条件罢了。”太子轻轻道。
这个宋君君,别人都是来选太子妃的,就她是来吃席的。早上抱着汤碗喝汤,晚上要啃两个猪肘子,还要时刻盯着他的动向。也是难为她了。
太子又想起宋君君找不到门的样子,觉得实在好笑,又低声道:“宋家女郎,是真傻……”……也是真有意思。
“去把披风带上。”慎孤替太子束好腰带,猛然听见太子来了这么一句。
慎孤顿了顿,瞥了一眼庭院,暗夜虽有凉风,但确实无需披风。
“殿下是觉得冷吗?”
“不冷。给宋君君的。”太子摸了摸腰间的佩玉,抬腿往外走。
慎孤心中隐约猜到了几分,捧起披风追随而出。
宋君君换了衣裳跟着慎言从东宫出门,本想先走的,可一抬腿,又发现自己不认得路。
转身想问慎言,可这个侍从,奇奇怪怪,瘦得不像样不说,还长了一张没有表情的“扑克脸”。
明明是个俊俏的少年,却紧绷得像个随时准备拔剑的战士。
“欸,你好啊。我说,你叫慎言是吧?”宋君君挪到慎言边上,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开口:
“我问下你哈!我……我该往哪个方向走啊?”
说着,宋君君指了指两边的方向,看着慎言。
慎言板着一张脸,眼神都不带瞎看的,只说:
“殿下与女公子一道走。”
说完后,任宋君君问什么,慎言也不再言语。
就在宋君君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太子殿下出来了。
慎孤跟在他的身后,手上拿着一件薄披风,披风上绣着的金边,在月色下流光溢彩,格外惹人注目。
“你披上吧。”太子背着手,微微侧身,眼神向下方一瞟,那慎孤便适时地上前,把手中的披风递给宋君君。
“我不冷啊。”宋君君脖子一梗,不想接这披风。
她这小身板儿看着纤弱,实则“浑身腱子肉”。怎么着也不能对不起宋将军十余年如一日的体能教导不是?
再说了,披着明显是东宫规制的披风回到宴席上,这不是明摆着招人误会吗?
“此路遍种草植,又是沿着活水造路,从这条路进宫,夜里凉……”说着,太子向前迈了一步,走到宋君君身边,俯下身来,带着威胁一般,道:
“想保命,你就披上。”
这语气,容不得宋君君半分拒绝。
宋君君向来是“识时务”的人,论“认怂的速度”,她敢称第二,这个世界上便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
二话不说,宋君君裹上了披风,紧赶慢赶地跟在太子身后。
待行过水渠上的木桥,经过夜来香花丛时,宋君君才明白:那回廊的确是后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