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提着心,顿时松懈下来。
额头,已然冒出了不少的薄汗。
她抬起衣袖,擦了下额头。
她心里很是忐忑,有些担心,她这样果断地拒绝了梁羽皇,他会不会心生不满,从而找她父亲麻烦?
思及此,冯澍青又连忙摇头。
不,不会的。
梁羽皇不是那种卑鄙无耻,小肚鸡肠的人。
他是个君子,他行事比谁都要坦荡,都要光明磊落。
她不是早就,摸清楚了他的品行与为人吗?
她不能因为,他坐上了帝位,就否决了他所有的一切。
冯澍青正在皱眉沉思,下一刻,冯御就推门而入。
他手里端了个托盘,托盘里放了一碗米粥。
他坐在床榻边,眼底带着关切看向冯澍青:“现在如何了?身上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冯澍青摇了摇头,她一言不发的看着冯御,而后她的眼睛蓦然红了。
“父亲……爹爹……”
冯御的心猛然一软,他叹息一声,将托盘放在旁边的案桌上,伸手将冯澍青揽入了怀里。
“昨天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冯澍青竖起的坚硬铠甲,在这一刻彻底的皲裂,透出无数的脆弱与委屈。
她靠在冯御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衫,低声呜咽啜泣起来。
“爹爹,女儿真的想不明白,母亲为何会这样对我?当女儿听说,她要为我补办生辰时,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满怀期待地来到江月楼,我欣喜若狂地推开那扇门后,当看见母亲的身边分别坐着傅之玉与傅明昭,我整个人就像被突然泼了一盆冷水。”
“那盆冷水,浇的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是寒冷彻骨。我刚刚落座,母亲就逼着我喝她手边的茶水……我不喝,她就用孝道逼迫我。她想要我顺从,想要我听话……可我本来就不喜欢,她的强迫与威逼。”
冯御听到这里,眼底满是心疼。
他抿着薄唇,轻轻地拍着冯澍青的肩膀,以示安抚。
冯澍青原本激动的情绪,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她勾唇,自嘲而笑。
“爹爹,我心里真的很难过,很痛苦。母亲她为何要这样对我啊?她知不知道,她逼我喝下的那杯茶水被下了药,她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傅明昭给糟蹋了?如果这江月楼不是我的,昨晚,我在傅明昭的手里,就会在劫难逃。我往后的路,该是如何的,还容得了我选择吗?”
“生米煮成熟饭,我就算不想嫁给傅明昭,面对世俗的眼光,为了家族名声,我也必须要嫁。或许,他们就是料定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才敢有恃无恐,公然对我下药,用这种卑鄙的法子对我。这些人真的是我的亲人吗?还是,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的仇敌?”
“他们的心,怎么能如此的冷,怎么能那样的歹毒?”
冯御的脸上,已是布满了寒霜。
他动作温柔的,给冯澍青擦拭她脸上流淌下的泪水。
“青儿,别伤心,也别难过。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以前是我错了,我就不该,让你一再地忍让你母亲。”
“一味的忍让,只会助长了她的底气,让她觉得,所有的事情必须要按照她的想法去走……这世上的人或事,都有自己的缘法,谁也不是谁的全部,你再是她生的,她也不该剥夺你自由选择的权利。”
“你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可不是她能随意摆布的提线木偶。我冯御的女儿,就该自由自在地活着,而不是要为了家族荣耀,去做某种毫无意义的牺牲。”
冯澍青原本千疮百孔,冰冷无比的心,在听到冯御这番话后,彻底的被暖意包围环绕。
她眼底满是泪光,满脸感动地看着冯御:“父亲,还好有你护着我……要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冯御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别哭了,小姑娘哭多了,就变丑了。多大点事,这不过是你人生中,小小的坎坷而已。我们抬起脚来,将她迈过去就行了。”
“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更没人能逼着你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冯澍青满心感动,她依偎靠着冯御的肩膀,缓缓地勾唇笑了。
“这辈子最让我庆幸的是,还好我有你这么一个开明,能够理解我,呵护我,对我好的父亲。”
“即使我一辈子不嫁人,我也愿意守着父亲过一辈子。”
冯御顿时不乐意了,“你一辈子不嫁人,愿意守着我,我还不愿意让你守着呢。我最喜欢清净,你可别烦我就成。”
冯澍青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眉眼弯弯,眼底的那抹哀伤,顿时消散不见。
冯御突然话锋一转,低声询问冯澍青:“陛下说找你有事谈,到底是什么事?”
今日一大早,陛下就带着乘风到了江月楼。
陛下只说,要找青儿谈一谈,但是具体要谈什么,他问了好几次,陛下都没回答。
看着乘风离去时,那极为难看的脸色,冯御心里有些忐忑。
他的脸庞布上一些忧虑。
冯澍青倒是很轻松自在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