臊从最爱深爱挚爱只爱,到分开,这一步,要走多久? 云姒看着和离书,缓缓一笑,唇边都是苦涩。 她不能让他下来,放弃所有,陪着她从第十层走完中间九十层。 相爱不是牺牲,最好的婚姻也不是牺牲,是成就。 最好的情爱跟婚姻,只能是“成就”。 “南绛,你知道吗,从前他知道自己要失忆时,都没有松开我的手,写和离书放我走。现在,我要了和离书,放他一条生路。这也许就是有能力者之爱,于怯懦无能者之爱,两者之区别。” 南绛的泪已经止不住了,她哽咽着开口,喊云姒:“阿姐……” 云姒看着外面,眼底已然有温柔的笑意:“在苏韵柔‘一巴掌打醒’我之后,我想过。如果留着记忆,是不是这五年就不会为人所用,起码能占到第五十层吧,那样我跟他是夫妻,就能够跟他共担风雨。” “可是我又想,我真的在第五十层,中间的那五十层,我能力之外的妖魔鬼怪,是我能扛得住吗?” “阿姐别这么说自己,你不是这样的,你已经很好了。”南绛心里痛,但是她找不到最好的词来安抚云姒。 她哭的比云姒伤心。 南绛自己不如意,她只想要看身边的人都如意,起码能够安抚她的心——看,这世上有人在发光。 可是……谁又何尝不是困在井中的人。 “南绛,他们都错了,大家都错了。” 云姒垂眸,笑了笑,笑容之中尽是破碎,她不敢伤心:“都说谁欠谁,谁为谁做的多,但是我现在回头看,才知道,他没有错,我没有错,如果真的要说错,那错的是我们成婚了。成婚,夫妻为一体,就意味着要相互承担对方身份带来的麻烦。他为我承担了无数次生死,救了我的命,而我的能力,却不足以承担他那一层的一丁点磨难。哪怕他那一层吹起一阵风,我都有粉身碎骨的风险,更何况,要他在应付之余,还要顾全我。” “当初的武宗帝是,后来的冯刃天也是,倘若当时身份彻底公开,我要面对的,是比冯刃天跟武宗帝更厉害的存在。” 这么多年,云姒终于知道归根究底的原因是在哪里。 是在她能力不够。 却想要能力之外的宝藏。 是她胃口太大太贪心,却舍不得松开手,让双方都遍体鳞伤。 处处需要保护,处处想要依赖依靠庇护,他只要赶不到她身边,为她驱散苦难,那就是在伤她不爱她。 乃至于在他谋求她时,说如果一切暴露,罪名他来担,那时她只觉得很甜蜜,很开心。 可那时候她也没想过,九哥担负了那些,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只用坐享其成了吗?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站在第十层 也是从一开始,云姒的想法,就都错了。 明明她也想为了她自己,去第一百层的。 可她什么都没有做,只坐享其成,事事等着他来,连命都等着他保。 她从一开始,乃至于云江澈,蒋淑兰,所有人,对霍慎之摆出的都是——既然说你要我,那你就应该为我做这么多,而我什么都不用做,让我做了就是委屈我,让我做了就是你没用了。 他霍慎之不是那些不值得的男人啊。 “我把相爱想得太简单了。二哥说得对,我想要的这个男人,跟别的男人不同。如果只是萧子翼之流,我不必面对这些,可我不想要萧子翼那种平庸的男人,但却又想要再得到霍慎之之余,什么风险都不承担,只想要他来帮我承担为我付出更多很多最多。” 看着手中的和离书,云姒闭上眼,缓缓深吸一口气—— 无能者的拥有,拥有也将失去。 弱者的脊梁,扛不了半点风雨。 求情爱,情爱不能规避风雨,是要共同携手对面一些。 人非要伸手够自己能力之外的任何东西,那便是九死一生,无法怨天尤人! “我有什么资格怪他不告诉我他为我做的那些事?” “如果跟我说了,我除了担心害怕焦虑,我能为他做什么?” “他是对的,五年前的我,即便他为我做什么,帮不了半点。医者那么多,战奴就是最厉害的一个,我自持医术不同洋洋自得,忘了攀登,停滞不前,只想着情爱。” 到底,都是她承担不起他这层的风雨,现在只能回到第十层去。 南绛伸手去握住云姒的手腕:“阿姐别说了,不要这样说自己,你已经很好了。” “我也是被这些蒙了眼,如果我足够强,何惧武宗帝呢?何必要在我出事时,他来的不及时,从而怪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