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含笑收齐单子:“几位夫人出行都用专门的杯盏,你打碎的,是古董,一整套,坏了一个就全废了。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这禅房也非比寻常,为了接待贵人们,可是花足了心思在里面的。”
慕宵不敢置信地看着云姒:“都是你……是你故意害我的!怪不得你的婢女不叫人及时救火,你还不让人故意跟着我,就是让放纵我惹那些人!你的心肠真是歹毒,你害我跟我娘!”
云姒起身,朝着内室进去,准备休息了:“你们这类人,遇到事情,只会怪天怪地怪别人,你们一点错都没有。空青,把她拉去佛前忏悔,让那些贵人们看见她认错的决心,跟我管教的决心。”
空青回来之后,上了床,小声与云姒道:“主子是把她的女儿当成手里的底牌,可是也犯不着教她的女儿做人,费心得很。”
云姒转过身,看着空青:“这些都是蝇头小利。等出了感业寺,这些贵妇人就会把她女儿的光荣事迹到处传。我要让段氏那些人看看,他们段氏的根已经坏了,大的眼睛瞎,小的一个个是废物。”
云姒眼底显露出一抹铁血狠厉:“我不稀罕大周国医的位置,但是也不能落到旁人手里。这些日子,我也终于想到了,撕开段氏,把手伸进去的好办法。最快,武宗帝大寿之前,我要把这京城里面,所有归属段氏的大夫,捏在手中!”
落后必然挨打。
段凌宵不珍惜祖宗给的“江山基业”,就难怪旁人惦记。
只要拥有段氏山庄,假以时日,便能组成最强的医药帝国。
万物皆惜命,医者更为尊。
空青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忍不住道:“主子,你怎么还有时间想这个呢?我以为,你就顾着难过了。”
云姒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是有难过过一段时间,可是遇到事情可以难过可以哭。但站不站起来,什么时候站起来,就是自己说了算。人永远不能回头看,也永远不要在一些事情上投入太多不切实际的期待,即使不甘心,也要狠下心让自己接受。”
她现在,经历了一遭,情绪已经很稳定了。
空青等着云姒睡着了,才小心朝着云姒挪动过去。
蜷缩起来,脸贴在她肩膀的位置,小声的开口:“姐,我会永远陪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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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云姒被空青叫醒。
她喜滋滋地开口:“主子,你猜怎么着?”
“你猜我猜不猜?”云姒爬起来,迷茫地看着空青,听了外面的响动,问:“是不是九爷亲自来接咱们回摄政王府了?”
空青兴奋地点点头,开始给云姒收拾:“主子说再也不会摄政王府,九爷就亲自来迎接,给足面子,让主子下台阶。”
“他这一举,最重要的是告诉世人,摄政王府的那个军医彻底不行了,还得靠我。他身份本就贵重,值得他来一趟,我就会被抬得更高。”
马车上,柳太妃坐在中央。
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个人都不做声,她便先开口:“本宫想要下去多走走。”
如此,把地方腾出来,就名正言顺。
马车原本就大,这下就更空了。
霍慎之看着做得端端正正的云姒,目不斜视地瞧着外面,也不主动开口。
他便先挑了话,嗓音比之前温和:“孩子可有闹你?”
“我是大夫,能照顾好自己,九爷不必担心。”云姒的回答更是理智沉稳,找不出错。
可偏偏但凡女人起这样理智的心思,那就只能证明,她的心远了。
霍慎之是操纵人心,玩弄权术的男人,不会不知道这些简单的东西。
从前云姒想要的情爱,他给不了,那是知道人心不可控。
而现在……
他看着云姒,淡淡开口:“云大夫跟本王很生分,倒不是夫妻间应该有的。”
云姒一双漂亮的眼,带着挑衅,声线柔软:“九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不过是紧追着九爷的脚步,给出一份跟您一样的责任。”
霍慎之眸色暗了下去,眉眼间弥漫起危险的笑意:“云大夫是准备玩一玩本王了?”
云姒抿唇朝着他看过去。
他看上去恪守规矩,确实最不遵循规矩,喜欢找厉害的刺激。
以前是,现在也是,骨子里的东西,改变不了。
云姒摇摇头:“我玩不过九爷。”
霍慎之是拿定了要得到她了。
孩子都怀了,她走不了。
人是他的,心也得是他的。
看着她移开脸,霍慎之抬手便握住云姒的手。
“九爷!”云姒心脏瞬间一紧。
马车帘可都敞开着呢,冬日,这地方行人少,可不代表不会被人看见!
霍慎之逼近她,嗓音沉暗:“云大夫,本王让你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