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若非如此,霍临烨也不会被她气成了那样。
到他临时居所,霍慎之睨着她谨小慎微模样,头一次耐着性子道:“若是霍临烨回心转意,答应你所有要求,你可会心软?”
“如果我原谅了他,还跟他在一起了,那我受的罪,也是活该了。”
原主已经死了。
而这具身体,也永久受到创伤,她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治好。
霍慎之颔首:“你倒也算是清醒,只是当初,为何非要嫁给他?”
云姒抿唇,垂下头去,想起了除夕的那一夜,还有那半块玉佩。
“在西洲破庙,我被人下了药,是他救了我。”云姒回忆起往事,只觉得唏嘘。
西洲……
破庙!
男人的指节毫无预兆地发白,他不动声色地问:“就这样?”
云姒抬眼看着如墨的星空,声音缥缈起来:“最重要的,还是他承诺过我,许我此生唯一。”
霍慎之心口的起伏,开始变得异常的缓慢,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云姒,仿佛守到了猎物的猛兽,顷刻之间就能扑倒眼前的小白兔。
云姒想起原主,唇角勾起嘲讽:“这世上有几个女儿家能抵挡这样的承诺。不到死的那天,谁也没有办法确定身边的人会不会是自己此生唯一。”
便是在前世,一夫一妻的制度之下,还有很多精神出轨的。
就别说,封建礼教之下,一夫多妻的男人,在那种情况之下,承诺一个女人——‘此生唯一’,是何等的致命诱惑。
失身的原主,也因此失了心。
“只是没想到,都是假的,男人的话不能信,什么此生唯一,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云姒说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对霍临烨的厌恶之色。
霍慎之波澜不惊地勾起唇角:“这话,你没同楚王说过?”
“我……”我没有。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鹤的声音打断。
“师父,你的药方被偷走了。还有药,也不见了一份!”
云姒从原主的记忆之中抽回神,抱着医药箱下台阶,迎着焦急的陆鹤走过去:“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今晚上的事情,我用晚饭的时候还发现在呢,刚才回去整理的时候,就不见了!”陆鹤的面容凝固。
沉淡的嗓音轻描淡写地响起:“如今你能治愈天花之事,已传了去。想必是有人,为利图谋。”
云姒看向了霍慎之,不知为何,说了刚才那话之后,她似乎发现九爷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
“……我的药独特,就算是被偷了去,也没有什么用,既然有人喜欢,那就叫他偷去。”云姒倒是不在意。
霍慎之淡淡笑:“你倒是心大。你去写一份正常大夫写的草药方子,叫陆鹤好好收藏起来,既然是出了问题,那便要好好解决才行。”
这是要瓮中捉鳖了!
云姒明白,这就去写了方子。
当晚,陆鹤收拾好了药方,门外就闪过了一个黑影。
他装作不知,锁了门就去睡去了。
那黑衣人蒙着面,敲开了锁,几番寻找,拿了那药方而去。
而云姒,因为一日的忙碌,吹了蜡烛躺下,眼前却总是浮现九爷今天问她的事情。
她嫁不嫁霍临烨,他问了做什么?
越想,就越觉得心神不宁。
乃至于最后,云姒转头朝着黑暗处喊了一句:“原主,云姒?你还在吗?”
因为今天她发现,那股折磨她的情绪,已经不见了。
好半天,也没什么动静,云姒叹了口气,倒头躺下,恍惚地睡去。
睡梦之中,云姒依稀感觉到谁在耳边哭,她想要醒又醒不过来,听又听不见那人哭什么。
只是风拂过脸颊,像是什么东西,随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