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很多人糊里糊涂地被生下来,糊里糊涂的嫁人,糊里糊涂地生儿育女,最后糊里糊涂地死去。咱们两人,要一直清醒着,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啊。”
珈蓝重重点头:“我会好好听公主的话!”
她跟她的小公主,是一个年纪。
她还比东陵初阙大两个月。
景昀道:“我们三个!”
东陵初阙笑着点头:“以后你娶媳妇,我们也帮你看,你也要做个值得托付的人!”
景昀扭着屁股凑过去:“我大舅舅可好了,他配得上你。”
东陵初阙低头笑了笑:“找了这么一圈我也找累了,如果云大将军不行,那就随缘吧。我有身份,我银子,有云姒,陆鹤,空青,南绛,好多朋友。到时候去京城安家,有靠山,不定非要嫁人的。”
“可是陛下他们的心愿,就是希望公主找到个能照顾你一辈子的人。生儿育女,幸福美满。”珈蓝忍不住有些心酸。
她的小公主,吃了好多苦。
从前在东陵,也没有这么奔波过。
“蓝蓝,做人要灵活,哪能死磕的。”
东陵初阙睨了珈蓝一眼:“再说了,幸福美满一半靠天意,一半靠人为,不是我努力就行的。如果不行,你也别嫁人了,到时候咱们相伴到老昂!”
“我才不要……”珈蓝整个人依靠在东陵初阙身上:“他们说……说男人可好了,我还是要嫁一回呢!嘻嘻嘻……”
景昀站起身来,像是一只蚯蚓,扭着身子,阴阳怪气:“我~才~不~要~”
珈蓝气得扑过去作势要打景昀。
景昀绕着东陵初阙跑。
最后摔在东陵初阙身边。
三人滚着笑成了一团。
这话,也落到了南绛的耳中。
她现在眼前是看不清前路的。
云令政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的悲欢哀愁,他都看在了眼里。
转眸时,他看见了鸾徽看南绛的眼神不同。
大抵是发觉了,鸾徽同云令政对视的瞬间,匆匆低下头。
“你有心事?”云令政开口。
鸾徽摇摇头:“没有。”
“跟南绛有关系?”云令政没有听他的谎言,而是直接问了。
鸾徽哑然,看着云令政。
寻了个地方,云令政坐下:“说说看,是什么事儿。因为……南离?”
一语言中。
鸾徽就知道瞒不住的。
他犹豫再三,开口了:“南离他们死了,遇到了兵乱,葬身火海。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南离被烧得面目全非,死在了火海之中。原本是想查验死因的,可是烧得该厉害了,仵作也没有办法。”
“大人,此事,就不要跟南绛说了。我跟萧将军那边通了气,他也不会说的。”
云令政的面色凝固,转头看向了远处的南绛。
她正低着头,缓慢地吃着什么,填饱肚子。
恍惚间,云令政想起了那天,南绛非要带上南离。
如果那时候,他答应她,带上南离,一切是不是不同。
她失去了一个家人,因为他所谓的大局。
此时,萧天策走到了南绛的跟前。
他受了伤,伸出手,叫南绛:“南绛大夫,给我包扎一下吧。”
南绛看了一眼那伤口,立即放下了吃的,去拿了医药箱,给萧天策治伤。
萧天策看着南绛,依稀之间,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熟悉?”
南绛有些沉默,此时抬眼看着萧天策,摇摇头,很是诚恳:“我不记得我见过你,你是萧子翼的兄长,我……不认识。萧家的人,我只知道萧慈,现在的慈卿大将军,还有那个萧子翼。”
“萧子翼是我弟弟,他心术不正,如今已经吃了恶果。我全家,都很觉得对不住云姒。只是……”
萧天策上下打量着南绛,越看,心中越发觉得狐疑:“我先前也遇到过巫族的大夫,她治疗的手段,跟你很相似。大约在……在三年前吧!西洲清水镇,那时候她看样子才十七八岁,身边还跟着一个比她小很多的姑娘。我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是她把我从死人堆里面救出来。可以说,没有那一日的救命之恩,就没有今日萧天策。”
三年前,西洲,清水镇……
南绛不太记得自己救过什么人,这四年,寻孩子,她走遍大江南北,救了很多的百姓。
可是这件事情,她却是记得的。
兵乱,死了很多人。
她怕有人没死,想着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不能让他们有救却得不到救治,她在死人堆里面一个个地翻找活着的人。
那时候她找到了一个活着的小兵,瞧着衣着,是个前锋的样子。
对方满脸是血,她也易容了,改名换姓。
萧天策忽然扯开衣服,露出后背的致命伤:“这个,就是当时那位小巫医为我缝的。她说伤口必须缝合,不能烫,否则会感染。我一直记着!”
南绛愣住。
缝合术,她如何不知!
这是云姒交给陆鹤跟空青,陆鹤又交给她的。
只是如今,会缝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