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你怎么在这?” 看着陈九爷越来越枯槁的脸,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 “我再不来,你们几个伢子还不得把我先祖剥皮抽骨喽?” 陈九爷的脸色越来越差,他望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静。 而他点燃的那盏尸油灯此时亮起的不是幽绿的鬼火一般的光,而是带着点点血色的白光,陈九爷划破的手腕还在一滴滴往尸油灯里滴着血珠。 陈九爷的血就像是灯油一般给尸油灯提供燃料,而随着每一滴血被燃烧,陈九爷的头发开始一根根的花白,然后是胡子,最后连眉毛都开始变得花白,看上去就跟白眉大侠似的。 而随着陈九爷的苍老,龙尾黄金棺上和陈九爷容貌相似的黄河道人身上的血肉竟然开始一点点的脱落,然后一具惨白的白骨在我们眼前出现,那白骨就宛如刚被屠夫剔了血肉,只是没有血丝挂着而已。 陈九爷用的竟然是血祭之法! 血祭是一种几近失传的术法,不是因为这种术法不行,相反这种术法和鬼祭很是类似,都是一种献祭之术,不同的是,鬼祭是用阴魂献祭,而血祭则是用浑身血气献祭。 血乃人阳之所在,血衰则人衰,人从壮年步入老年,就是人未老血先老。 而血祭真正恐怖的不是献祭血气,而是献祭的不止一个人的血气,是血祭之人相同血缘的所有人。 我们对付不了黄河道人,而陈九爷同样没法和自己的先祖为敌,无奈之下他只能出此下策。 “九爷,我......” 看着陈九爷油尽灯枯的老态,眼泪顿时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一时之间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九爷笑道: “从见到你小子开始我就知道你和你爷爷一样鬼精鬼精的,心里琢磨的事太多了,这倒不是说不好,而是这样活着太累,一点都不洒脱。” 说着,陈九爷冲一旁的张鱼说道: “说着说着都有点乏了,就想再吃上一口旱烟,老了不中用,怕是点不着旱烟锅了...” 张鱼双手握拳沉声道: “九爷,你把血祭停下吧,俺们和他拼死一搏,不一定就干不过他,俺们还有火条,俺们...” 陈九爷眼一瞪虚弱的说道: “咋的?难道九爷还要眼睁睁看着你们把先祖连骨头都拆了架吗?” 张鱼一时愣住了,他默然的没有说话,而是拿过陈九爷别在腰间的旱烟枪说道: “九爷,俺给你点烟。” 我们都静静的看着,看着张鱼用几乎颤抖的手将烟袋里的烟叶撕成小段一点点压在旱烟锅里,他用颤抖的手擦亮火柴,火柴灭了,张鱼又擦亮一根,这才点燃了旱烟。 陈九爷使劲的吃了两口缓缓说道: “你说这人就很奇怪,老了老了就越舍不得这些老伙计。” 陈九爷只是刚吃了两口旱烟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推开旱烟枪缓缓说道: “我知道你们一定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九爷还是想先听听宋命有没有看出点什么门道来。” 说着陈九爷将目光转向我,我知道这是一个垂垂老者对后辈的一些考验和忧虑。 我勉强挤出一点笑意,趁众人没注意我悄悄抹了一把眼泪这才声音变调的开始说道: “九爷,你想说的我大概已经猜到了,所谓的黄河眼轮回风水大阵完全就是一场延续了上千年的骗局,做局的人就是九爷的先祖,也就是龙尾黄金棺上的黄河道人。” 陈九爷欣慰的点点头,我继续说道: “黄河道人做下黄河眼的局不仅骗了世人,甚至连自己的后人也没有放过,就算是陈九爷恐怕也被先祖黄河道人给蒙在了鼓里,而为了天下太平才甘心在黄河上守了一辈子。” 陈九爷脸上露出悲戚的神情,诚然一个人坚守一辈子的信仰,而且是家族传承上千年的信仰在一朝之间崩塌,这种滋味别人是没法想象的,只有当事人陈九爷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悲凉。 张鱼说道: “没错,俺当时也觉得可能是一场骗局,如果黄河道人真的有心送所有阴魂来黄河眼下再入轮回,又怎么会在鱼骨庙用阵法镇压阴魂,而且用尸语花吞噬阴魂呢?俺们打猎的人都知道,如果真的要放跑狐狸就只会解开捕兽夹,而不是砍断狐狸的腿,更不是剥下狐狸的皮来恐吓狐狸离开。” 老六紧跟着问道: “如果不是送阴魂前往黄河眼下的轮回大阵轮回,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花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