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你怎么让铁头龙王走了?” 张鱼望着黄河水里吞下金印的铁头龙王摇头晃脑的朝西边游去,铁头龙王的速度一点不慢,没一会儿就完全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陈九爷望着船后密密麻麻的水漂子群叹了口气说道: “黄河道人一脉到了九爷这里也算是彻底消失,好在新朝开民风启民智除四|旧,近年来几乎都没怎么再听到有活祭黄河龙王爷的事,这应该是先祖发下大愿之后的最后一批送入轮回的水漂子,九爷也该歇歇老胳膊老腿了。” 陈九爷说着斜靠在船舷上缓缓坐了下去,他的脸色比之之前又要虚弱不少。 陈九爷伸手去摸旱烟枪的烟袋,张鱼手快抢先进一步将烟袋里的烟丝倒出来细细揉碎团好塞进旱烟锅头里,点燃火柴,陈九爷美美的吃了一气这才恢复了一些。 船头上的尸油灯此时灯苗摇曳不止,船头前的鬼火开始挣扎扭动起来,而船后的水漂子却是平静的可怕。 趁着陈九爷歇息的功夫,花姑小声问道: “九爷,我看你刚刚往水里的铁头龙王嘴中丢了一枚金印,据我所知江湖上擅用大印镇邪的只有发丘中郎将,莫非九爷您的先祖和发丘中郎将有什么关系吗?” 花姑本来就是土耗子四门里的搬山道人一脉,此时见到陈九爷金印退铁头龙王的震撼一幕自然而然来了兴趣,同样来了兴趣的还有老六: “对啊九爷,那么大一块金印恐怕值老鼻子钱了吧?您老说丢就丢,这气魄,简直是视金钱如粪土,让晚辈心生拜服。” 发丘中郎将是在历史上和江湖地位最能与摸金校尉相提并论的一门,一来二者都有官方身份,公门里捞偏门的典范,身份尊贵,二来同样走的是技术流,摸金校尉倾向于寻龙分金,而发丘中郎将更愿意靠星辰天象。 摸金校尉靠的是摸金符辟邪,所谓摸金符就是穿山甲最锋利的爪子,那爪子像水晶一样透明,爪根锁着一圈金线,而且通身刻着辟邪的飞虎纹。 发丘中郎将的辟邪手段就和刚刚陈九爷金印退铁头龙王的手段一模一样,他们更愿意以公门中人的身份倒斗,靠着官身正气打造一方大印,其必定刻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四个大字,在地宫之中无往而不利。 所以不止花姑很好奇陈九爷的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我们都不由地有了几分好奇心。 没想到陈九爷摇摇头说道: “九爷抛出的金印并不是像发丘中郎将那样的镇邪金印,而是当年周路县县令的脚印。” 陈九爷的话让我们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那方金印竟然是陈九爷先祖遇到的那糊涂县令的金印。 陈九爷吐出烟气然后解释道: “当年的周路县令靠着先祖的帮助勉强救下了一县百姓,而且治黄河水患有功,于是朝廷赏下一枚金印,而且这金印并不是像发丘中郎将一样的镇邪大印,而确确实实是一枚有着气运庇护的大印,九爷之所以抛到水里,是因为这枚金印本就应该属于铁头龙王。” “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惊讶的问道。 陈九爷解释道: “先祖之所以能够和铁头龙王定下约定,让铁头龙王守护黄河眼就是靠着这枚金印,铁头龙王修行归根结底还是属于野仙修行,野仙修行尤为不易,天雷地火之劫哪个不是要命的大劫,所以若是能得到这方金印里的气运庇佑,铁头龙王的修行势必会顺利很多。” 陈九爷说完这其中的秘辛我们也是震惊不已,一来惊讶于陈九爷先祖黄河道人的手段通天,二来也是感慨这铁头龙王虽然只是初开灵智的老鼋竟然也能如此遵守约定,千百年来不曾违背。 就在我们感慨的时候,船头前的鬼火簇拥在一起,没过多久竟然有了要炸开的意味。 陈九爷扶着船舷站直身子,他干瘦的身躯越发的佝偻起来,他把旱烟枪别在腰后笑道: “行了,该送他们上路了。” 陈九爷说着取下尸油灯,再一次将招魂幡擎在手里,月光清冷将他瘦弱的身体衬托的有些神圣。 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幽绿的鬼火开始兴奋的跳动起来,船后的水漂子群又一次恢复了活跃,一个个争先恐后朝着我们就游了过来,一个个水漂子在桦皮船下挤的水泄不通,圈外的大青鱼逐渐收紧了圈子。 “宋命,你快看,那是不是前夜驼着老向渔船的大青鱼?” 张鱼有些语无伦次的指着后方的一处水面,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到那片水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动着,乍一看很像是一尾银鱼在月光下反着光。 再仔细定睛一看,他娘的确实是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