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叹气什么啊，你好歹是大同酒楼的大厨子呢。”
看见师兄吃瘪，冉大爷心里就高兴。
他拉着宋巧坐下：“小宋，你过去在大同酒楼吃的饭菜，只要是冉氏口味的都是我师兄做的。”
“你老实说，和我的手艺相比怎么样？”
怎么还拉上自己掰头？
宋巧尴尬笑了两声，她是两边都不能得罪，还是问问朱大爷有没有合适的徒弟推荐呢。
“要我说大同酒楼就是食材好点，其实其他也一般，不然生意能越来越差？”
“师兄，这回应该不会叫你走人吧，你可是大同酒店的灵魂呢。”
他阴阳怪气笑眯眯，对面的朱大爷是忧愁盖住心里的愤怒。
过去他是风光过，也对不起师傅，今儿让师弟好好嘲笑自己也是自己活该！
朱大爷抿一口水咽下心里不爽快。
对面的宋巧倒是捡起重点。
“大同饭店怎么了？朱大爷你要被开了？”
又是一把利剑扎在自己胸口上。
“现在倒没有说，不过是早晚的事。”冉大爷又补了一刀。
气的朱大爷只能尴尬呵呵两声。
“咱们是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做？”他岔开话题。
今儿冉大爷就是要气他：“就在家里随便吃点吧，饭馆子都是初六、七才开张呢。”
“对咯，听说大同酒楼是初十吧。”
他说着，桌子
说上瘾了，冉大爷哪管这些？
“不过迟点开也行，减少成本嘛，这样师兄你还能再熬一阵子。”
说着，他倒先起身去把带来的肉放在水池里，等泡出血水的功夫，准备豆角和胡萝卜。
他自个唇枪舌战一上午，屋里的气氛早早就被冉大爷搅弱下去，冉大娘呆着也难受。
问了朱大爷蒜在哪里？
出门蹲在水池边剥起蒜。
屋里只剩下宋巧和朱大爷，大眼瞪小眼。
要是在过去，朱大爷肯定是喜气洋洋高低要给宋巧这小年轻露两手。
现在他就跟斗败公鸡似的，随时被人拔毛放血，顾自己都来不及。
坐了小会，宋巧也觉得尴尬。
可她惦记着厨子的事，思忖半天终于找到聊天的话题。
“朱大爷上回我吃大同酒楼的黄酒炖肉挺好吃的。”
朱大爷心不在焉：“那是冉氏菜。”
“嗯……酱油闷笋肉也可以，不咋像滨海市的风口。”
“那些我改良的冉氏菜。”
大爷摸着桌边，实在是没心情和宋巧聊天。
初十再上班，其中的工资还发不发呢？
儿子要回城了，还带着儿媳和孙子，这屋子住哪儿？
正需要钱的时候，自己却快没饭碗了，今儿要是屋里没人，他准时想着想着就哭出来。
想到这里，眼眶还有些酸。
“小宋同志，你要不出去帮帮忙？”
宋巧看见他眼角的湿润，不对劲！
她想问，但知道成年人有个独处的空间不容易，她起身出门还关上门。
外头冉大爷乐呵呵磨着刀，准备一肉两吃，一个爆炒，一个炸肉挂汁。
反正都是用师兄家的油。
不心疼！
“冉大爷，朱大爷这是怎么了？”宋巧低声说，“沉默半会眼眶还红了。”
冉大爷一惊：“真的？”
宋巧点点头。
他放下手里的菜刀，准备进去看看，一旁帮忙的冉大娘拦住他。
“都说让你少说点，少说点。”
“现在大同酒楼开人是早晚的，我看得留着他徒弟，不要他。”
\"你还专戳人家的痛处。\"
宋巧一愣，看向大娘，有些不明白：“咋要他徒弟啊，一般不是要老师傅吗？”
冉大娘：“他一月四十五块，徒弟一月二十三，完事还得打扫厨房。”
“外人也吃不出好懒，换你你不要徒弟？”
这宋巧就觉得大同酒楼眼皮子浅。
“一个大酒楼主厨的手艺就是灵魂，咋能不要灵魂。”
冉大爷同意：“小宋说的没错，我看以后要是都不要粮票了，大同酒楼也就那样。”
“名气好听管个屁用！”
冉大娘瞪了他一眼，在孩子面前骂脏话干什么？
宋巧没在意两人的眼神，忽然间心里倒冒出一个想法。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
那她帮虎大王再造个山头如何？
“大爷，你觉得咱们冉氏饭馆也开个酒楼如何？”她亮起眸子问。
对面两人呼吸一滞，等缓过气来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酒楼是你想开就开的？”
“你就算把冉氏饭馆卖了，也只能买个地皮的。”
冉大娘心疼宋巧，为了救冉氏饭馆可是花光所有的积蓄，她不希望孩子再冒风险。
说话比冉大爷好听。
“小宋，酒楼花钱，装修更花钱。”
“听大娘一句，等着年后饭馆归你了，你就安心拿着分红回本。”
冉大爷听见大娘的话附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