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苏母护着老幺，一听大儿子要减少生活费，一边慌乱想争个明白，一边又怕自己松手，老幺被屋里两个男人教训。 苏钟军亲眼看见母亲这纠结的举动，心里五味杂陈，谈不起气她，倒像是知道真相的无力感。 眼睛酸得很。 他怕自己一个七尺男儿当众落泪，拉着宋巧和两个孩子就往外走。 宋巧察觉出男人的不对劲儿，她想转身回头帮苏钟军出气，可刚转身，看见苏母半搂着苏钟伟的可怜样，心里一股气堵上来。 往后不再和这家人来往！ 她伸手拉着苏钟军大步跨出门。 回到宋家后，两口子都默契没说苏母的态度，只说苏钟伟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恰好他们的假期也差不多，再陪父母呆一天，后天一早得坐早班大巴车去往省城。 苏钟军和宋巧两口子跟着林倩上了门。 杂院里的人看见苏钟军乐呵呵凑上来，想着要是说上话了，是不是家里孩子也能送去参军。 “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扑出去的水，可林倩你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咋能两年了都不回来看父母一眼的。” 围上的人群中有人认出林家丫头，一时拿出长辈做派，评头论足把林倩贬得一文不值。 “你是什么身份说这话的？”宋巧把面红耳赤的林倩护在身后，不悦打量眼前的大爷。 对方把胸脯一挺：“就凭我是看着林倩长大的，和她爸是几十年的老邻居，教训她几句怎么了？” 宋巧冷哼一声：“你是看着林倩长大，那不就是她亲大爷，这亲大爷在林家最苦难的时候，也不说帮衬一把？” 说话见，宋巧扬了扬下巴指着林倩家门口的破烂堆和一些不知名的物体。 一看就是红小兵上门骚扰弄出来的。 那大爷也看见了，脸色一滞，顿时哑口无言。 其他人见宋巧嘴里俏，不是好惹的，有位大娘出来打了圆场。 “倩儿，先进去看看你爸妈吧。” 三人带着宋靖进了屋，屋里不比外头糟糕，就里屋睡觉的床要整洁许多，其他的柜门和桌面一看就是被人撬打过，边角桌面破难不堪。 林家两口子看见林倩，不由瞪大眼睛，以为自己花了眼又急忙揉了两下。 “我的闺女！”林母认清后，哭着扑到林倩身上。 身后的林父也抹着泪跟上来。 刚刚在屋里就听见外头有争吵的动静，他们这家人在杂院不受欢迎，两口子就没想出去凑热闹，没想到是自己的闺女带着外孙回来了。 “叫外公，外婆。”林倩哽咽把孩子推上前来。 林家老两口高兴看着孩子，忍不住欢喜上下打量。 “这还孩子挺像建国的。” 林母余光环顾家里一圈也没看见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她让林父和外孙多说话，自己进外头小厨房从碗柜里拿出一小盅。 颤颤巍巍端进屋里。 拿起小勺舀了一大勺倒进孩子掌心里。 “家里没孩子也没零嘴的，这里有一点黄糖，让孩子甜甜嘴。”说着把小盅递到林倩手上。 看着家里破败又惨淡的模样，林倩心里堵得慌，可脸上又不能显露，不然父母得更加伤心。 “小弟呢？” 回来这么久，林倩还没见着小弟。 说到林国栋，老两口神色有些黯淡，林父带着孩子慢悠悠坐下，林母则是看向门外叹口气。 “下乡去了蜀州了。”林母重重叹口气。 林倩到东山岛后，有几月林家还是被扣上帽子，就这那段时间，林倩的小弟林国栋被安排下乡，去了蜀州山沟里，老两口怕林倩担忧就没写信提这事。 这无疑对林倩又是一次打击。 她腿脚发软，宋巧见状急忙扶她坐下，又给她倒杯水。 等她缓过起来，眼里噙泪问：“走多久了？” “一年了。“林母流泪低声嗫着。 顿时林倩觉得手脚冰凉，摸什么都没知觉，这会她觉得自己像个逃兵，自己一个人逃到东山岛过着清闲的日子。 留着一家人在红星镇受苦受难的。 “孩子，这事不管你，我和你爸现在也生活不错，你小弟也偶尔给我们写信，一家人都平安就好。” 林母走过来顺着林倩的背，让她看开点。 话虽如此，可屋里的沉闷仍然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