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章斩钉截铁的话,诸将不禁对视一眼,然后一同称是。
至于拖欠军粮的魏、韩两国的将军,更是满面羞惭。
过去的一年时间以来,赵章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已经充分折服了所有人……哪怕是和赵国有旧怨的秦国人,也对赵章心悦诚服。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赵章都是典型的明君!
身在前线,赵章凭借自己非凡的军事才能和人格魅力,将彼此之间历年来多有矛盾的六国联军牢牢黏合在一起……保证了随时可能分裂的联军至今仍然团结。
话说在后方如此困窘的情况下,联军原本随时可能作鸟兽散。
但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之久,哪怕是后方已经开始闹饥荒了,前线的联军仍然没有像往常的联军作战那样各自溃散……很大一部分功劳都该归于赵章。
除了凭借人格魅力保证联军的团结之外,赵章的军事才能也令这些军中将帅们钦佩——
军营之中,众将不看你的家世、不看你的财力……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这是要把命交给靠得住的人,看家世作甚?
相反,谁打仗更有能耐,就能获得三军的敬重和信赖——这是唯一能取信于三军的方法。
赵章显然做到了!
一年的时间里,八十万联军井井有条,没出过任何差错。
这已经充分说明了赵章的能力!
除了前线的指挥之外,最让众将瞠目结舌的——赵章每天在处理完军务之后,居然还要熬夜批改国内送来的政务文书。
用赵章自己的话来说“国内没有信得过的人,只能寡人亲力亲为……”
确实!
在赵章即位之后,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什么能用的人才……当年赵雍留给赵何的,文有肥义,武有赵奢、廉颇……等到赵章‘靖难’成功之后,肥义赵奢死于非命、廉颇外逃楚国……
赵章无奈啊!
只能按部就班地培养自己的班底……武将方面,赵章在努力培养自己的长公子赵谦;至于文臣方面,有一个年轻的叫蔺相如的臣子,似乎颇有才智……
这次出征,赵谦已经与赵章同行;而蔺相如虽然聪颖,但毕竟过于年轻……让他全面操持赵国的政务,显然太不现实了。
刀骨啊刀骨!我的刀骨先生!
你究竟在哪里啊!
我好想你!我好需要你啊!
咳!
言归正传——
赵章于是只能命令国内的大臣们‘共商国事’,然后让蔺相如将所有大臣们处理过的或者待处理的事务镌刻成文,千里迢迢地送到【孟津】,赵章利用夜晚的时间一一审阅。
整个孟津大营,赵章是全军睡得最晚的人。
很多时候,赵章营帐里的烛火彻夜不熄……
对于这样一位君主——无论是赵国的兵将还是其余五国的将军们,都不禁由衷地敬佩……
“赵王明鉴——”有个齐国的将军也站了起来,沉声道“不光是军粮不济的问题。”
“我军与楚军对峙这么久,士气也大为下滑。”
“国内缺粮、饥荒的情况,是瞒不住那些士卒的……田地都荒芜着,没办法回去耕种,家人妻小都在挨饿……军卒们的士气更是一落千丈!”
“长此以往,我军的形势将会越来越艰难。”
又有另外一名将军也起身说道“是也——三军上下,已经多有慌乱。”
“继续耗下去,我们迟早也耗不过楚国人的。”
“楚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变法之后,更是朝野国力如臂使指……听商人们说,彼等在琅琊修建了一个巨大的港口,居然还能源源不断地从海外吸血……”
“再这么拖下去,我们迟早被拖垮!”
众将再次七嘴八舌起来“是也!是也!”
“久拖不利!”
“士气愈发低迷……”
“军粮供应不上……”
赵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诸位!”
众将立刻安静下来,都直勾勾地盯着主位上的赵章……像是又期待、又害怕赵章将会说出的话。
赵章“现在冬日将至——就算立刻开打、打完仗立刻各自回去——也没办法耕种了。”
“再坚持一下!”
“等到来年开春,如果楚军仍然不开战……我们便只能主动出击了。”
“到时候,还望三军用命,共破楚军!”
众将面面相觑,最终一同拱手称是。
虽然赵章没有立刻下令全军出击,让众将感觉心里缓了一口气……但沉甸甸的感觉仍然压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
已到正午时分,阳光如火般炙烤着大地。战场上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带着一种虚幻的色彩。联军营垒前,士兵们三五成群坐在地上,脱下头盔,任由汗水流淌。
远处,楚军已经结束了每日操练。
远远地,巨大的吼声如同浪潮一般,有如实质地滚滚涌过上空——‘楚王万岁’!
即便这样的动静已经持续了近一年了,但联军士卒们远远望着、听着……每一次都觉得心肝在颤抖……
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