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是一种很容易传染的特质。
不幸的人也总是习惯将一切的不顺都归结于自己。
而这,也令他们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强行相处的结果通常是以双方难以支撑的疲惫告终。
人际关系也因而狭窄。
名为米浴的赛马娘,与那名为杰梅斯·史都华的训练员,他们的组合本便是一种必然。
因为他们是天然的盟友,同样在为自己那崎岖的命理所烦恼,也总是要与那样的不幸所奋斗。
这其中的区别仅在于——史都华的不幸确实源于自己,而米浴那颇为糟糕的运势则是源自其身负的异界灵魂。
倘若没有成为赛马娘,或许她便不用面对自己那挫折不断的人生。
但若是没有成为赛马娘,她大抵也不会被指定赋予‘米浴(ライスシャワー)’这个名字。
RiceShower,这是为周围的人带来幸福的名字,取自西方古老的习俗——在结婚环节向新人洒米。
虽然这习俗源头反倒会追溯到东方概念,但这也并非重点。
重点乃是,有着如此寓意的名字,对一个孩子而言,自然是值得骄傲的。
能被长辈告知自己是能给大家带来幸福的孩子,也能在班级上的自我介绍中自豪的道出这份寓意,然后迎来小伙伴们不明觉厉的目光。
这开局可谓良好,可那赛马灵魂身负的历程就是如此讽刺。
身负着这样的名字,却老是遭遇莫名的挫折。
尽管没有直接牵扯到周围人,但在某些涉及集体的行为活动中,你一個人出乱子也同样会耽误周围人的进度——本意是想给大家尽一份力的小姑娘,就得面临这样的问题。
小姑娘也并非不长记性,几次同龄人的失望与埋怨目光足够刻骨铭心,也足以令她退缩。
但即便是她没有做什么,‘Rice她啊,只会给人添麻烦’、‘小心点,别被她牵连了’的传言,也不知何时开始传播,不胫而走。
好在作为赛马娘本身就有专门的学校,能让米浴早在初中就转到了中央,但小学时的经历仍是给她留下了无比直观的影响。
那影响叫自卑,那自卑源自比较,更源自与流言交织在一起的不幸事实。
即便全新的班级环境中并未有家乡的谣言如影随形,但那自小造成的阴影却也仍如附骨之疽。
从初中到高中,始终是独来独往,甚至不愿意暴露在他人视野中的黑发马娘,终归还是会有登上校内选拔赛的一天。
与其他的同级生一同站在赛场上,避无可避之下迎来自己糟糕的成绩。
同时也迎来一位真正的霉逼训练员。.
两者之间显然有着明显的不同。
杰梅斯·史都华是个蛮乐观的人,毕竟他从很早时候就被父母带去咨询过当地教堂,更数次体验过转运的祝福实际功效。
所以他很早便开始对抗这样的不幸,即便收效甚微,却也并不曾放弃。
他也不会觉得自己会是什么传递噩运的人,至多只是自己拉胯确实会在某些地方影响别人的程度。
就像是在和旁人走得比较近时,一个脚滑摔倒确实可能拽着别人一起。
但这次不是拽着谁,而是撞到了某个赛马娘。
赛马娘的体质总是不差的,哪怕只是高中生,也优于一般成年人,尽管体重上少有劣势,却也并不那么容易被‘撂倒’。
但史都华确实撂倒了一位赛马娘,建立在对方也站立不稳的前提下——
这种时候,异口同声的道歉与‘都是我的错’,便会显得格外令人瞩目。
天生的不幸与后天的不幸就此相遇,名为米浴的赛马娘也开始就此发生了点点改变。
“委实说,要我评价的话,改变得有点少了。”
奥默磕着慰问病人的瓜子说,一旁是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臂的千明代表。
“嗯,小米浴看到咱们时,那惶恐的模样还让我以为她被你虐待了。”
“虐待?我怎么可能虐待她?而且我又怎么敢虐待她?她也是马娘啊!”叫嚷的男人是一场车祸的当事人。
同时也只是一名普通人类。
没怎么修行过源能,手掌虽然有些疑似练剑的茧子,但也不太理想,大抵只是兴趣所致。
在他遭遇的车祸中,车伤的很严重,他倒是轻伤,证明了当代载具保护措施的含金量。
而激动起来就会飙出的鸿英语,则是对得起他那西方人的面孔。
还有那头淡金色的短发。
在鸿英区,当地人有两种发色被视作尊贵血统,一种是黑发,被视作意罗区的罗马后裔象征,一种是金发,颜色越淡越高贵。
尽管到了这个年代,科技的发达与基因的破译足够将血统论扫进垃圾堆里,但那种鄙视链仍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