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扬放下脚丫子,心虚地撇了撇嘴。 “你那意思,罪魁祸首是我了呗!” 难道不是吗? 红鬼不能直言,只好迂回着说:“虽然您那时候,并不知道郡主的真实身份,可是在北安城里,您确实做了废帝的推手,小郡主肯定都记着!” “不可能!你是不是傻了?” 楚子扬摆摆手,摸过脚的手那酸爽的味道他自己也受不了。 “凉月那时候,才这么大!” 楚子扬比划了下,“她一个奶娃娃,不可能记事!只要我们把责任都推给废帝,凉月就不会起疑心。” “主子,不是属下泼你凉水,你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属下觉得,郡主应该什么都记得。” 红鬼不是危言耸听,从凉月今日在大殿里说的话,他已经听出了端倪。 郡主说不定不仅仅是记得,她更加记恨! 当年把疯子和那孩子关在采石场地牢里,侯爷隔三差五就要去折磨疯子,每每夜间,他们会把疯子从地牢里提出来,除了繁重的劳作,鞭笞火烙更是家常便饭,到了寒冬腊月,他们便会强迫疯子在外面拉着装满重石的车,疯子的腿因为长时间跪地磨损,膝盖骨清晰可见。 红鬼倒是庆幸,当初他们没有拿这孩子撒气,顶多就是饿着她,不然,红鬼觉得他们现在可能已经下地狱了。 楚子扬觉得红鬼有些杞人忧天、言过其实了。 “不会!你想得太多了!” “侯爷!”红鬼还想说服楚子扬,可楚子扬却岔开了话题。 “拜帖你送去了吗?瑞王府的人收了吗?” 红鬼无奈,主子太傻,他得多做准备才行。 “送了,瑞王府府门紧闭,没人应。” “啧!顾怀酒这个疯子!处处给老子使绊子。”楚子扬气不打一出来,“早晚老子得削了他的脑袋当球踢!” “主子你就别异想天开了吧?” 听了红鬼的话,楚子扬指着红鬼,没好气地道:“我说梁画楼,你是不是有点得瑟了!我说什么你都跟我对着干!你是不是故意气我!我脚都伤了!我现在是个病人!你不对着主子嘘寒问暖就算了,还竟说些丧气话!你是打算气死我,投靠你那兄弟是怎么着?” “属下不敢,属下没有兄弟。” 红鬼跪到楚子扬面前,说得语重心长:“嘘寒问暖是王妃的事,属下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全,这里不是北安城,到处都是顾怀酒的人,哪怕主子怀疑属下,属下也要说真话!” 楚子扬悻悻地缩回手指,他不是真的要发火。 “你起来。” 红鬼没起,他接着说:“属下只有一个娘亲,娘亲只有属下一个儿子。属下眼中没有兄弟,只有主子。” 楚子扬起身扶红鬼,抬起他那只受伤的脚,有点站不稳,但还是得挺着,是他刚才言行又失。 “好了好了,我无心说的,你非得叫我给你说道歉,你才能翻篇吗?” 楚子扬伸手去抓红鬼的面具,红鬼却用胳膊遮住了脸,起身退到了楚子扬三尺之外。 “怕什么,又没外人!我就看一眼,还不行?” 红鬼冲着楚子扬拱手道:“属下告退。” “诶?” 楚子扬带着脚伤,也不好追上去。 他坐回榻上,放眼往窗外看去,熙攘人声传入耳,这云天城,时隔九年,还是从前模样。 云天城,楚子扬初次来时,还是孩童,没什么记忆,他与妹妹依偎在母亲怀里,只知道这是个比他们的北安城大得多的一座繁华之地。 再来时,他已经继承了城主之位,带着妹妹来云天城,为先帝贺寿。 那年,妹妹不过二八芳龄,她不喜欢做车,便跟着自己骑马走在街上。 “哥哥,你看那些卖艺的,你说那胸口碎大石,是真的吗?” 妹妹楚歌是个话痨,从早上起来就不会闲嘴,有什么想说的,她是绝对不会让这句话被拦在她嘴下的。 楚子扬心里惦记着入宫事宜,只笑着应了声:“嗯嗯,可能是。” 楚歌撅着嘴巴,不高兴地一拽马缰绳:“我先走了,你们自己个儿进宫吧!宫中规矩那么多,我可不去凑热闹!给你们闯祸了,你和画楼哥哥又要数落我了!” 楚子扬一把夺过缰绳,不叫楚歌骑马离开。 “你回来!京城可不是咱们北安城,走丢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那你们一个个地都不和我说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