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惚地上了马,那人竟也翻身上马坐在身后,拽住缰绳,夹紧马肚,低喝了一声,“驾!”
那马便扬起蹄子沿着驿道跑了起来。
小七不知道裴孝廉要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他腰间的刀亦朝前抵住了她的脊背,随着马跑,那刀鞘便于她脊背上下磨动。
她问,“将军要去哪儿?”
她猜,裴孝廉若不是要杀她,便是奉了公子的命要连夜将她送出蓟城。
到底是嫌她拖磨,嫌她碍眼罢。
身后的人冷声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是了,如今的姚小七在裴孝廉跟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何况,她根本也没有想着还手。
从前求生,如今求死。
因而裴孝廉要做什么,好似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兰台乍起的烟花被远远抛在了身后,这一路远山如黛,月色将无人的荒野映得微微发亮。
那人的双臂拽紧缰绳在她的腰间摩擦,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那人骤然勒马停下。
四野空空,不见人烟,唯有不知名的鸟兽发出细沙沙的声响。
那人揽住她的腰身,将她一并带下了马,好似她只是被狩来的猎物,一落地便将她扔在了地上。
包袱里的匕首刀币与玺绂兀自相撞,撞出铮铮脆脆的声响。
这荒郊长满了杂乱的野草,因入了秋,草已经发了枯,再没有盛夏的湿凉,因而虽倒在地上,但倒不觉得十分难受。
小七一手撑着草地,一手将包袱抱在身前。
月色下那人青黑色的影子逼近。